将地窖入口的机关恢复原位,刘三郎积极地帮忙。
一行人将出甲仗库的大门,就见白子明站在院门口,他盯着众人手上的粮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葛啸风一行人脸色当即就变了,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颢珍珠也注意到气氛有些怪异,她笑着与白子明打招呼:“白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白子明的目光在葛啸风谨慎的脸上停留片刻,突然笑道:“我来瞧瞧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白大哥来得正好!”颢珍珠脆生生道,“正愁人手不够呢,府中的厨房太小,做不了那么多人的饭,麻烦白大哥叫上大家把厨房的锅子都搬出来,在后院砌几个大土灶,我们在院子里做饭吃。”
一行人边说边往前走,只有白子明回头,视线落在甲仗库院内,他对上葛啸风的视线,嗤笑出声:“好,真是辛苦葛大哥了!”
很快院中就砌好了几个大土灶,上面架满了大锅,有饭吃众人十分积极,除了陈二狗一行人吊儿郎当地四处乱逛,时不时来打探粮食从哪来的以外,其余人都十分积极地烧火、打水、分碗。
午饭由刘氏掌勺,她从厨房里弄了些剩余的酱菜,切碎盛盘,用麻油一点,香得所有人直吸鼻子,瞬间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已经许多年没碰精米,日常只能用糙米壳做的饼子果腹,想要用酱菜调味更不可能。
半个时辰后,刘氏抡着大铁勺往锅里一搅,见米烂粥浓,兴奋地大声喊:“粥成了!”
酱菜虽香,但不管饱呀,哪有这精米浓粥的香味儿勾人,这是来自心底里的召唤,所有人瞬间站起身。
陈二狗一行人闻言飞快地冲过来,他们坏笑着从女人堆里穿行而过,引起一片躁动,还差点将一旁的老阿婆撞倒,一个看起来十分强悍的女子当即摔了碗,她速度极快地将陈二狗扑倒在地,手里攥着一片碎瓷片刺在他喉管上,恶狠狠地威胁:“你敢再她们摸一下,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其余二流子没有上去帮忙,只甩着膀子站在一旁吊儿郎当地笑,仿佛女人的怒火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无聊生活的调剂,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颢珍珠观察周围其他人,所有人都默不做声,好像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早已司空见惯,而且能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害怕的意味,二流子一众人多势众,又粗鄙不可控,谁都怕惹上他们。
但是此刻在节度使府,由不得他们随意欺负人。
颢珍珠当即抽出雁翎刀,她制止刘氏给他们盛粥的动作,沉声道:“闹事者是谁?”
陈二狗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怪叫:“不是我,是她!救命啊!她要杀我!”
颢珍珠轻声道:“这位阿姊,将他放开吧。”
女子小团体瞪着她冷哼一声,脸上是意料之中的怒火,那个收下澡豆的小女郎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失望。
压着陈二狗的女子依旧不肯松手,被所有人围视,还被诬陷城闹事者,她的手在颤抖,陈二狗趁机将她推开,一脸嘚瑟地笑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碗,伸到刘氏眼前:“快给我盛粥,这闹事的疯婆子都把老子给打饿了,快给咱们兄弟都满上!”
他的同伙嘻嘻哈哈笑起来:“满上,满上!”
好像锅里不是粥,而是酒,眼前女人的愤怒只是他们的下酒菜。
真是寡廉鲜耻!
颢珍珠用雁翎刀重重一挑,将陈二狗的手打偏,虽用的是刀背,但力道十足,陈二狗疼地尖叫一声:“臭娘们,你敢打我?”
颢珍珠冷笑:“我与这上百只眼睛亲眼所见,闹事的人是你,这顿没有你的饭吃!”
陈二狗一听没有饭吃,口无遮拦地开骂:“臭娘们,你有什么资格不给我饭吃?”
他的同伙附和:“就是,这里什么时候是一个小娘们说了算了?”
颢珍珠高声道:“各位听好了,此处是姑臧城节度使颢元魁的府邸,我是颢元魁的女儿,我叫颢珍珠,如今我阿耶在广武征战,我在此守城等阿耶得胜归来。”
“你们吃的是我姑臧城的战备粮,就必须要守我姑臧城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