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斩钉截铁地回答:“哪有什么连累?我们坚持一下,再有几步路就到了,待会我给你治伤,你定能很快好转。”
她又安慰道:“我见百姓中多有悲怆者,他们都需要你诵经安神呢,你很有用,放心吧,你不会连累大家的!”
怀里的人身体紧绷着,颢珍珠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脆弱。
她方才也没瞧出来他伤在哪,等下到了后宅再帮他好好检查一下,只要不是伤在肺腑便都好说。若是伤在肺腑,城中此刻没有郎中,也不知道流民中有没有懂医术的。
虚云微微闭眼,语气低沉:“多谢女施主宽慰,虚云感激不尽。”
他身上的衣服熏过沉香,木质清香,沉稳悠远,十分好闻。
他有些重,颢珍珠使出全力扶着他往前走。
虚云趴在她肩上,他微微侧着脸,唇就挨在她颈窝旁,那么近,她的整张侧脸都暴露在他唇边。
藕粉色的圆润耳朵,浓密如蝶翅的睫毛,雪白滚圆的腮,透着浅浅的日光还可以看到上面细绵绵的绒毛,少女的唇粉嫩透明,带着柔软的肉感,看着软,吃着.....
她突然握住他裸露在僧袍外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他背后用力一揽,将他环在怀里,紧紧抱着。
虚云僵住,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双脚如扎根在地里,挪动不了分毫。
她握着他的手,揽着他的腰,那么用力地抱着他,他们正在肌肤相亲。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一切都是她的。
虚云大脑一片空白,他整个人几乎在一瞬间绷成一张满弦的弓,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佛珠被狠狠攥进掌心里。
那截被他握着的皮肤浮起一片战栗,他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他艰难地把喉间即将涌出的黏腻喘息咽灭。
他难耐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长睫已沾满细碎的水光,眼尾洇出一抹脆弱的红。
现在只是刚开始,如此时此刻般的亲密接触,未来还有很多,还有更多,她会窝在他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对他诉说柔情蜜意。
他想着,便放纵地靠着她,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她步子小,走得慢,他随着她的走动慢悠悠地抬脚往前挪。
他身形高大,整个人靠着她的肩膀往前挪,又沉又重,颢珍珠有些扶不动他。
于是她改变策略,干脆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攥着他的手腕拖着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抱着他走。
终于绕过甲仗库,再穿过花园和回廊就到后宅了,颢珍珠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她虽然力气大,但是虚云法师长得那么高,她才只能到他的胸口,他看起来很瘦,虽然摸着也挺瘦的,但其实沉地要命,比老阿婆沉,比她在军营中接生的小牛犊沉,比偶尔发癫的青海骢沉,比城外军帐里的玄铁还沉,反正就是沉,颢珍珠比较了一路,想了个遍还是觉得他最沉。
因为他不仅沉,他还使劲压她,他双脚像灌了铅一样,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她累地手抖腿抖,可是她不能怪虚云法师,虚云法师是因为身体孱弱才使不上劲儿,是她非要扶人家的。
颢珍珠想着想着,便盯着他的腿瞧,他的腿很长,比她的长了好大一截,裹在僧裤里面一时也看不出是不是腿脚有毛病。
她停下来休息了一会,继续走,就这么坚持了一路,终于要到了。
穿过眼前的拱门就是后宅,里面人声嘈杂,隐隐有争执声传来。
颢珍珠提醒虚云:“虚云法师,我们到了。”
虚云轻轻放下被她紧握着的手,撑着旁边的拱门,体贴地说:“女施主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进去,人多眼杂,若毁了女施主的清誉,实在是贫僧的罪过。”
他的善解人意让颢珍珠心头一软,心里悄悄为方才嫌弃人家重而感到不好意思,她继续扶着他,道:“无妨,生死之际,何必分男女,我扶你进去。”
虚云的眼中充满感激与歉意,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苦恼地低声道:“多谢女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