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酷刑折磨下,痛得几乎断气时,都还傻傻地想:没关系,等她气消了,等她折磨够了,总会原谅他的。
直到那句“你走吧”砸下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在重明亲王府门口跪了整整半个月,七月的暴雨把他浇成落汤鸡,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可他不敢动。来往的仆人和贵族指指点点,以前被他压过一头的对手故意踩着水溅他一身泥,甚至有人朝他吐唾沫一他都没躲。
他没有反抗,他期望自己的惨状能换来她一点同情。
毕竞曾经,他们那么恩爱。
他们相爱了三十年啊。整整三十年。
那个结果,他不能接受。
他宁愿她杀了他。
可到头来,被杀的却是她。
这三百年他活得像个游魂,负罪感像潮水,涨潮时能把他溺得喘不过气,退潮后又留下满地的不甘。她既然知道了他是卧底,为什么不挑明?
为什么要用十年的折磨耗尽所有期盼,最后又用抛弃把他彻底碾碎?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样最疼?
白澈猛地捂住胸口,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哽咽。
海风灌进衬衫,冷得他发抖,可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
报复?怎么可能停。
这是他撑过三百年煎熬的唯一执念,是他在爱恨的废墟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所以,他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