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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现象都在告诉她,这是一个事实,即使她没有做这件事,但事实摆在那,她没有办法改变。
去器材室,找孟千秋。
她像是被铁链拴着,她只能这么做。
转头是万千刀刃,冲着她脖颈滚烫的鲜血,割破她的喉咙。前进是丛生荆棘,冲着她全身坚实的骨肉,撕开她的血肉。到了楼前,上了楼,再到摄影社团器材室的门口,她颤抖着手,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踱着步子朝里走去。
学校里每个存放器材的教室都格外老旧,摄影社团也不例外。社团里器材每年都大换新,不好用的,磨损的,全都作为闲置,堆积在这里。因此这里是绝对不会有监控的,因为没人会对器材楼感兴趣,就像是吃遍了山珍海味,没人会去在意角落里的剩饭剩菜。夏离也是深知,她在进门前,便谨慎打开录音,此时正拿起手机准备查看,门外传来动静。
孟千秋探头进来。
平日不管孟千秋在哪里,都会化上精致的淡妆,但此时此刻,眼下瞧着她也没精神,甚至连格外在意的微卷波浪造型,都在赶来时被风吹得微微毛躁。孟千秋一上来便抱住夏离,眼里淌着泪水,啪嗒啪嗒,一串接着一串,泅湿夏离的发梢和肩颈。
夏离实在厌恶,这种什么都不说,一上来就抱住她的感觉,让她很是不自在,于是尝试将孟千秋推开,谁知孟千秋哭得更起劲了,一抽一抽的,实在让她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夏离顿了顿,不知该怎么说,思来想去,又道:“我……算了,你解释一下,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我到现在还是很懵。”孟千秋没有听她的话,而是选择将她抱得更紧,抽噎声也越来越大,“你问我吧,夏离。”
夏离叹了口浊气,眼神空洞,孟千秋来时锁上了门,此时这间屋子,只有她们两个人,光线也极其昏暗。
夏离问道:“摄影奖的事,是你做的吗?”孟千秋没有回答,用一声夹杂着哭音的字节代替。“为什么要这么做?"夏离眼里泛起血丝,眶着泪水,她咬着唇,强忍着,让自己看起来有那么一丝坚强。
错的不是她,她不该懦弱。
孟千秋答非所问:“夏离,我只能这么做了。”只能这么做?夏离容忍不了孟千秋继续贴着自己,于是强行将她拉开,和她面面相觑,嗓音沙哑:“你明明可以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用我的?你也完全可以用我拍摄的照片,我不会在意的,但是为什么偏偏这样,把我蒙在鼓里?孟千秋依旧不答,继续道:“夏离,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夏离问不到答案,一时心急,带着怒音:“那我就有办法吗?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有想过吗?我该怎么办?”
………夏离。”
“别叫我。"饶是夏离脾性再好,此刻都心烦,她想起手机的录音页面此刻正开着,于是抛出话题继续问道:“你接下来怎么办?”孟千秋:“不知道。”
夏离又问:“不去那所学校学习吗?现在大家都觉得是我盗了你的作品,免试入学的名额也理所应当是你的。”
孟千秋摇着头不说话。
夏离拿她实在没办法,孟千秋的嘴像是锁死了一样,迟迟不肯给出肯确的回答。
许久后,她几乎都快放弃了,却突然听到孟千秋在一旁坦白:“夏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夏离震惊:“你说什么?!”
“我是参加了摄影比赛,但是网络上的事,我真的毫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传成你盗了我的作品。”
孟千秋看起来很无辜,眼睛眨呀眨的,又挤出几滴泪。夏离给她递了张纸,又继续问道:“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身份去参赛?”孟千秋回答:“身份信息复制粘贴的,弄混了。”夏离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把自己身份信息记错的,她揭开孟千秋劣质的谎言:“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此时孟千秋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段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像是引线一般,点燃僵持不下的氛围。
孟千秋也突然转了性子,从刚刚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转为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态度:“是啊,骗你又如何,我用你的信息又如何,如果不是我给你提供机会去南马,你根本没有机会拍出那些照片。”夏离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给吓到,不自觉往后退了退,一不下心碰倒器材。孟千秋看了眼,又继续说道:“不对,你拍的照片也就那样,差劲的要死,就你的作品,大概第一轮便被筛下去了。”夏离语气带着颤音,她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所以绿色通道是为你开的,那为什么要拉上我,既然你都知道事情的结果,为什么要带上我?”她有些绝望,不停发问。
孟千秋脸上的假泪早已干涸,她上前凑近,伸手拨开夏离脸颊上粘腻的发丝,吐着气音回应她:
“因为我要为自己着想啊,不为我自己,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冒着风险把你加进来。像你这么傻的人,都能猜到这个摄影奖,是给特定人的绿色通道,别人不会猜出来吗?”
孟千秋继续说道:“不过网络上的事情,还真不是我做的,照片是在我手里,我只不过和网友倾诉一下,便传开了,这真怪不得我。”夏离怒瞪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