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供奉,当做高高在上以权谋私的手段。将凡人的苦难视为蝼蚁挣扎,而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妖奴们尚且是妖物修炼成了人,而恕我直言,在座诸位都是畜生中的畜生。”
她双手交叠,冲着四周很有礼貌地作揖。
“啊,畜生的意思就是……纯骂人,没有夸你们的意思。”四下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个仙门老人指着她涨红了脸,连话也说不利索。“你你你黄毛小儿,怎干,岂敢咳咳咳吃……”“胡言乱语,你敢诋毁神明!”
“来人!把她抓走!带下去!带到地牢里去!”宁昭摊开双手,等待着有人将她带走。
却等来主神带着回声的"禁声"二字。
刹那间,所有人齐刷刷跪拜下去,瞬间闭了口。只有宁昭一袭火红色的衣裳,立在俯首称臣的人群中,鬓边火红色的月季花瓣轻颤,两条辫子被吹起,在脑后飞舞。她的眼眸如同淬了寒星的琉璃,清凌凌映着高堂上那位俊美的主神,没有丝毫畏惧与谄媚。
“你的生意不会持续太久了,香火也不会长明,我必有一日取而代之。“她弯起眼眸,冲着他粲然一笑。
昼冕面色冷峻,笼在衣袖下的手已然攥紧。身侧,神使见主神被为难,此时惩戒宁昭,又会显得没有度量,于是缓和气氛避重就轻笑道:“哈哈哈哈,既然宁姑娘买下了妖奴,用来干什么自然是来财剑庄自己的事,无妄山不会过问。”
可惜,宁昭轻轻叹息,这样都没有被抓走。她已经急不可耐要推进下一步了,于是突然收起锋芒,一屁股坐回席位。“……不是,诸位都请坐吧,宁昭不想为了这些私事惊扰了诸位的雅兴。”伏在地上的“畜生”们:???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宴会当然不会恢复到先前的氛围,但奈何主神并未惩戒宁昭,他们只得聚众蛐蛐宁昭。
这一切宁昭自然不会在乎,她从头到尾在自娱自乐,目光总是似有若无掠向珠帘后的主神,好几次与他的目光交错。终于就这样喝空了一壶仙酿。
她确认,现在昼冕一定是记住她了,于是假装醉酒,踉踉跄跄起身离席。白狐悄然从乾坤袋里爬出,钻入草丛,宁昭若无其事继续向前走。然后……
“一不小心"走到了据知尘所说,关押着宁远的地牢。随后左顾右盼,敲晕了守门的仙侍。
地牢阴暗无光,墙壁是铁青色,却非石非铁,亦非人间所知之物质,每面墙上浮凸着古怪的咒文,不是镌刻上去的,倒像是从墙内生长出来的,时而蠕动一下,活了一般变换位置,显然,那是压制仙法的咒文。由于牢房处在地下,顶却在地上,显得格外高,那里悬着一盏长明灯,无油无芯,只凭空悬着一团青白色的火焰,不摇不晃,却将影子钉死在地上,照不到墙角。
走到阴影处时,乾坤袋里的蜜袋貂也悄无声息钻了出去,而宁昭丝毫未觉一般,继续游走在各间空牢房之间,似乎在急切地寻找什么。此处为关押仙君之地,此时应当只有宁远一位"客人”,昼冕大概是将他藏得很好。
当然找不到,但自然不能轻言放弃。
她听见另一个脚步声始终在追随她,并非由远及近,永远在她身后,看不见,却总也甩不掉。
于是快步穿过那些迷宫般的牢笼,似乎想要在对方追上来之前找到宁远。然而就在往牢房更深处摸去时,终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不容置喙的声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陪你玩的够久了。”甚至来不及转身,便失去了知觉。
大
清醒过来时,宁昭整个人都悬在半空,像一张蛛网被迫张开,衣裳得体,没有血痕,却比染血更令人不安。
看来他要的,并不是对她的凌辱与惩罚。
珠帘轻响,她抬眸望去。
在她对面十步开外,黑金御座之上,一道身影斜倚着龙椅,苍白修长的手指抵着下颌,正以审视的姿态凝视着她。
帝王的面帘堪堪遮住他半张脸,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暗色,露出的那半张脸,下颌瘦削,鼻梁高挺,嘴唇鲜红如同久病之人饮了朱砂。珠帘后,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轮廓。
“醒了?"他低笑。
“我只是酒后误入此地,昼冕神君这是要干什么?“宁昭风轻云淡道。他缓缓起身,缀满细珠的袖子拂过冰凉的座椅,滑落在地。他充满压迫性的身影站在宁昭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脸,被迫让她抬起头与他对视。“你知道我为什么关你,或者说……你清楚你在找什么。”“神君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关我么?我还以为我在大殿上终究还是冒犯到了神君。”
她眼里的不羁与叛逆几乎灼伤了他,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上天庭的主神,而是一条她牙咧嘴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可怜狼狗。“神君,我只是劝你对妖奴好一些,因为我知道,以后会出现一个由妖精成立的组织,强大到能够与神明分庭抗礼,昼冕神君或许想听听这个故事吗?”她的目光充满蔑视,并不像在说什么故事。“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与神为敌?“他压低声音,透过珠帘,那双冷峻的眸中仿佛翻滚着暴风雨前密不透风的乌云。
她凭什么?
昼冕难以自持地想起过往的不堪。
他尚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