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不搁吗?宝石就宝石啦,干嘛还放羽毛,金谷主的品味真是独特。”她一边嫌弃一边在“宝石山”上躺下。
“睡在金钱上身体虽然不好受,但是心里是真的很好受啊。”宁昭感叹道。
须灵曜站在那九盏酒器面前看了一阵,随后来到窗柩前,伸手推开。
随着窗柩的打开,月光映照在窗面上的角度发生变化,那些鎏金棂条的影子一根根落在地上,恍惚间,整间屋子如同囚笼。
窗外雾气很浓,云海在夜色下显得阴云密布。
须灵曜合上了窗。
“好了,说点正事,你觉不觉得,那个金庭其实很奇怪。”蜜袋鼯从“宝石山”上起身,踩着须灵曜屈起的胳膊,跃上他的肩膀。
“我不觉得。”须灵曜淡淡道。
“怎么会不奇怪?如果真的思念侄儿,那必然牢记期限,一日也不能多等,便该去接沈息尘回来,何故等到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外人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况且,我与蓝海巫女相处之间,发觉她深谋远虑,若有打算,一定早早埋下伏笔,不像是会临时起意之人。定下十年之期自有她的道理,如果想要永远留下沈息尘,当初完全可以不做约定,不是吗?”宁昭在须灵曜的灵府陷入沉思。
“不相信的话,你要去亲自探查一番吗?”须灵曜浅笑。
“你不信我的推理?”宁昭问。
须灵曜眼眸含着笑意望着她的原身,不说话。
宁昭懂了。
蜜袋鼯的耳朵竖了起来:“你等着,我亲自去回天谷里走一走,我的原身若是离开你太远,就无法感知到你的身体了,你可千万不要走动。”她叮嘱道。
须灵曜双手抱臂靠着窗柩,冲她点点头。
宁昭任由神识全然跟随着原身,蜜袋鼯灵活地甩着尾巴窜了出去。
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完全没了踪影,灵府里的人也没了动静,须灵曜推开大门,任由山顶的风呼啸着倒灌进来。
他倚靠在门边,望着密不透风的云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半晌,身后那些帷幔上的凤纹开始诡异地蠕动,随着风的吹动,尾羽似乎真正在飘动。
一道闪电映亮了整间屋子,那些棂条投下的阴影被拉长,似乎连同敞开的大门也成了牢笼。
云雾翻涌之间,偶尔闪过巨型羽翼投下的阴影。
须灵曜唇角扬起诡异的笑容。
他知道,这座屋子根本不是什么客房,从始至终,都是一座巨大的鸟笼。
伴随再一次的电闪雷鸣,云层中飞出一只狰狞可怖的九头鸟。九只头的血红色眼眸齐刷刷盯住了须灵曜,张开大嘴露出满口锯齿状的牙齿,发出尖利的叫声,刹那间震耳欲聋。
它要回家了,自然该清理掉笼中的这位不速之客。
*
“李大娘,这么晚了,还去回天谷啊?”
“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梦见我囡囡说想我,算算我也有半月没去回天谷见过她了,虽然金谷主说要保密治疗,但也没有一直不给探望的道理不是。”李大娘装了一盒囡囡平时最爱的点心去回天谷见那个患病的女儿。
李大娘挎着食盒,穿过市集与树林,来到山脚下,停在门前想找人通报。可等了许久,并未见到任何人。
她试探着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回天谷一片死寂,阴湿的空气和冰凉的风令她打了个寒颤,将外褂衫子拢紧。
送囡囡看病时她来过一次,依稀记得去病房的路。她狐疑地打量着周围,循着记忆的路线向病房摸去。
原本把手森严的门前只看见满地赤红色的碎裂冰渣,她不小心踏上,发出“咔嚓”一声。
“囡囡啊。”她轻唤着,推开门。
屋内阴暗潮湿,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
李大娘预感般莫名晕眩,心中狠狠一沉。
她强忍着恶心,靠近墙角的那片阴影之地。
那里跪着一排身形单薄的人,手脚都铐着沉重的玄铁链子,脉搏处被一道光针贯穿,连接着墙壁上法阵的纹路。
暗红色的液体绘制出密布整个房间的法阵。
“啊!”李大娘吓得魂不附体栽倒在地。
但她想起自己的女儿,随即强撑着身体,爬到那群人身边,查看他们的脸,每个人都因失血过多而面色发紫,如同破碎的石雕。
“囡囡……”虽然还未找到女儿,但她早已哆嗦着泣不成声。
大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打开,屋外不知何时开始飘雪,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涌入室内。一袭白衣的男子踏雪而来,银发如流泻的月光在暗夜中飞扬,狐裘领口的雪白绒毛随风轻颤,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银色光晕。
他望着她歪了歪脑袋,半边镜片闪烁着寒光。
李大娘对上他一双兽瞳,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
药心堂,金庭召集了所有回天谷的长老,望着天空雷声大作,闪电映亮他得意的脸庞。
所有人各坐一角,点亮了所谓的“续命阵”,血红色的液体注入阵眼,座位上大鸟的双眸诡异地泛着红光。
养鸟千日,用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