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二十四章
他不想再重复地问,便不重复。
高云洲去开窗,问他:“你刚说什么?”
他说没什么。
高云洲抬手挥了挥屋里的烟:“这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他把烟灰缸里的烟蒂倒进垃圾桶,也抬胳膊挥了挥手,这才觉得呛的样子。那天之后乔岭有一阵没见到赵予维。
赵予维的摄影馆是在年底开业的,开业当天正好赶上圣诞节。李之叙为庆祝她开业要请她吃饭。李之叙那天特忙,他白天没空去她店里,只和她约好了晚上吃饭的地方。
下班后他赶去饭店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那会儿的乔岭也在路上,顾望苏在副驾驶拍她新做的美甲,拍完后发给朋友闲聊。
前方红灯,乔岭缓缓踩下了刹车,他不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瞥见了旁边车里的人。
这人他见过一面,不久前他还替他买过单。他还没顾上看第二眼,绿灯已亮,旁边的车开了出去。乔岭踩下油门,汽车猛地往前冲时带动顾望苏险些磕在仪表台上。顾望苏不解,却不敢问,只感受到先前还平稳的汽车突然加速向前。另一辆车里坐在副驾驶的李之叙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紧追而来的黑色汽车。他问司机:“车牌认识?”
司机说不认识,问李之叙:“甩掉吗?”
李之叙:“甩吧,跟有病似的。”
司机便提速了。
乔岭察觉到他们加速,更加紧追不放,连超了好几辆车,左一下右一下在雨里疾行,引擎轰鸣在冬雨的衬托下显得声音巨大。他把着方向盘,追得快速而自在,甚至还能腾出手点支烟。他拿出烟时问顾望苏:“介意吗?”
却并不看她。
顾望苏看他已经作势扣动打火机,哪是真的在乎她介意不介意的样子。“没事儿。"她的回答几乎同步他点燃烟的时刻。他降下驾驶座的半扇窗户驱散烟雾,又说:“捂着点儿,别吹感冒了。”顾望苏便紧了紧衣领。
他油门踩到底,继续左一下右一下地超车,速度快到顾望苏想吐。从辅路追上高架,再从高架下到辅路,前面右转是一单行道。李之叙的司机开进去了,乔岭也追上去了。司机瞅了一眼后视镜说:“好像真是冲您来的。”李之叙想了想:“我刚回来不久,没得罪人啊。”圣诞节路堵,单行道尤其堵。
俩车一前一后挨着,前者走一步,后者跟上一步半。这种情况想快也快不了,但就这慢悠悠地前行之路他也能追出一种压迫感。多半步追尾了,少半步落下了,就得正正好的一步半。
李之叙的司机又瞅了一眼后视镜:“这车不是一般人开的啊,您确定不认识,有没有可能是小时候同学什么的?”
李之叙说:“这地儿不一般的人太多了,有胆儿就冲着我来,最烦这不清不楚让人猜的,他不明示就甭搭理。”
司机:……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这目标可够明确的,不搭理能行么?”李之叙:“走着吧。”
这条路堵了很久,路的尽头连着大道。
司机把着方向盘转弯,刚一出了路口,后面的车头一斜,车胎往前翻滚,极快的速度几乎擦着前面的车身而过,至此,后者终于越过前者冒出了头。司机猛踩刹车,一声锐响划破夜空。撞车的危险和刺耳的响动把路过的车都逼停了下来。
夜雨不小,在车前的灯柱下变成无尽坠落的线段。乔岭从车上下来。他没戴眼镜,穿着件夹克。他走到李之叙车前时拿掉了嘴里咬着的烟。
他抬手敲了敲车窗,李之叙慢悠悠降下半扇窗户,烟草味儿混着雨水的湿润飘进了车厢。
李之叙打量他,长挺高,模样挺好,但李之叙的脑海翻遍了所有人脉都没找着一个类似的,他确定不认识他。
乔岭已透过车窗扫尽车里,确认车内没有第三个人。“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他说,说完就走。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车喇叭。
乔岭扭头看了一眼按喇叭的司机,再看着李之叙:“有事儿?”“你追了我一路。"李之叙朝俩车头挨着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差点儿撞着,一句认错人就完了?”
乔岭:“对不住了,我以为是我一熟人。”李之叙说:“这动静,熟人还仇人?”
乔岭想了一下道:“债主。”
驾驶座上的司机笑:“牛逼啊,欠人债还这么横。”乔岭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他没搭腔,扭头走了。李之叙又叫住他:“就走了?”
乔岭又扭头:“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
李之叙抬起胳膊展露手腕上的表:“我赶时间呢,你这一下耽误我事儿了。”
“那怎么办?“乔岭的肩头已被雨淋湿,他并不在乎。他从衣兜里掏出钱夹,从钱夹里掏出现金。李之叙“诶”了一声:“不是这么解决问题的。”乔岭没什么耐性道:“要不然报警吧。”
李之叙:“报什么警啊,那不更耽误时间么。”乔岭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李之叙:“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我说了,认错人了。“乔岭淡淡道,“一没打劫,二没蹭你车,三我向你道歉了,赔你钱你不乐意,找警察你也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