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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2 / 2)

无论谁对谁错,还是先将人分开,好生交谈才是!地上那少女哭叫声太过凄惨,她实在不忍,想上去分开二人,却无从下手。一扭头,见奚燃还乐颠颠地倚着柱子,好整以暇地看戏。于行宛更来气了,她握拳锤上他的肩膀,声音中难得带上几分怒气:“快来帮忙呀!”

奚燃冷不丁挨了一拳,懵懵地看她,颇委屈地问:“干嘛打我呀?”于行宛哪有功夫管他,好容易瞅准缝隙,一把拽住上头妇人的肩膀,连拉带扯拖人起身。

现在这具身体力气比从前大了不少,拉人不算太吃力。可这妇人太狡猾,见有人加入战局,果断抓住少女头发,死不放手。少女硬生生被拽着头皮从地上拔了起来,她哭得愈发凄惨,连声叫着爷娘、救命之类。

场面益加混乱,于行宛一时更为无措,放手也不是、用力也不能。甚至,那妇人为了挣脱,下身胡踢乱瑞,还教她挨了两脚,于行宛吃痛叫出声来。

奚燃见她吃亏,这才变了脸。

街上众人紧张地看着这场闹剧,除却最早的两个女子,又加入了一个小少年。

现在,酒楼前一直旁观的跋扈少女也加入了战局。奚燃出手倒是快准狠。

只见他从袖中拿出根尖端锋利的金簪,瞄准妇人一只手腕,狠狠刺去。他丝毫未收力,簪子直直地扎进皮肉里,约进了一指宽有余,当即便见了血,妇人尖叫一声松了手。

趁机,奚燃一脚踹上她的前胸。

他同于行宛换了身体,力道不比往常,但他会使些巧劲儿,借山打牛般顺力将这妇人踢到一旁,又伸手将来不及松手的于行宛扯过来。至此,这场打斗才勉强告一段落。

少女伏地蜷缩着叫痛,那妇人横倒一边,抚着被金簪刺入的手腕哀声哭叫。于行宛只不轻不重地挨了两脚,伤势最轻,却被奚燃紧张兮兮地来回打量,连问有没有伤到骨头。

她大脑一片混乱,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摇摇头。奚燃看她这样,暗骂好好的孩子去劝架回来就被打傻了,气得要上前对那妇人补上两脚。

于行宛将他按住,这等混战实在不能继续了。她俯身伸手,将地上少女扶起来。

那女孩子为医馆独女,早先也没受过这等委屈,今日撞上这事,又委屈又愤懑。

于行宛将她扶起来,她顾忌脸面,倒也不出声了,只无声地掉眼泪。她生得清秀,粉面琼鼻,眼睛圆圆的,盛满了泪,睫毛也被打湿,泪珠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流,瞧着可怜极了。于行宛瞧她头发已彻底散乱,身上衣裳也被扯得不像样,心疼极了,将她扶起来后也未松手,任她靠在自己肩头,好使其不必再倒下去。她伸手将少女面上发丝拨开,温声道:“姐姐,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讲与我们听,有什么问题都好好商量,不要再打架了。”二人已然彻底卷入此事,而眼下情形,于行宛也无法放任不管,只好正面应对。

少女自今晨这群人忽地闯入,便一直被欺辱、甚而遭到虐打。眼下,在这小少年身终于感受到温暖慰藉,心中不由得大动,伏在其肩上哭了起来。但也不大会儿,她便整理好心绪,哽咽着说:“这妇人七日前带着婆婆来问诊,说是三日未进食,祖父把脉后开了消暑开胃的方子,她们便回去了。可今晨、今晨她带着断了气的婆婆来,竞说是我们的方子吃死了人!坐在门口便带着孩子哭,说我们杀人!我祖父行医几十年,从未多收一文钱诊金,小病小痛从来不收钱,疑难杂症也治好了不少例。人至晚年,开了道治脾胃的方子,便要被红口白牙说吃死了人,这是哪门子道理!”

言毕,她又鸣鸣哭起来。一旁行人看得有些不忍心,低声安慰两句。那妇人原本倒在地上打滚叫痛,闻言也顾不上许多,强撑着起身骂道:“你这小贱人,只说自己的好,却不说我一家孤儿寡母是如何遭你们欺侮的!我婆婆七日前说是吃不下饭,我好容易攒了钱带来看,老东西瞧了几眼、写了道方子,便要我们家一月开销啊!还敢说自己没多收钱?你们要钱,只要能治好我婆母,我也肯给!可她吃了你们的药便腹泻不止,好好的一个人,才七天便进气多出气少了!今早起来一摸,尸身都凉透了!七日来我们全家都吃一样的膳食,我婆婆只多吃了一味药!分明是你们开错了方子治死了人,黑心啊!娘啊!媳妇不孝啊!竞将你送到黑心医馆手里,害了你的命啊!”她坐在地上拍着腿,也哭起来,声声叫着死去的相公,一旁两个孩子也围上来抱着娘亲哭。

场面之凄凉,也引得几个路人开始抹泪。

甚至,有几人开始催促于行宛断案,俨然已将她当成主案人了。她夹在中间,觉得两边说得都有道理,分不清对错,扭头欲寻奚燃帮忙。只见奚燃冷目凝神,瞧向这边她许久了。

于行宛心中一松,想他定是有了判断,才要开口问,便听他冷冷道:“你还要抱着她多久?”

她愕然顺着其目光看去,见他死死盯着的,原是正伏在自己肩头哭泣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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