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止,安兰都没见她再抽过一根。
在安兰眼里,穆琳是执行力满分的领导者,是雷厉风行的女王,说创业就创业,说戒烟就戒烟,强大得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穆琳靠在椅背上没说话,她单手撑着桌面,极具冷感的侧脸像是蒙上了一层带着雨雾的毛玻璃。
过了许久。
她看着窗外,声音如被打湿的水泥地面,坚硬又潮湿。
“安兰,我和陆铭要离婚了。”
*
翼禾游戏总部坐落在金融贸易区,四十八层的高楼可以从上往下俯瞰波光粼粼的江景。
公司的最顶层是总经理的办公室,除了钱秘书可以随意出入以外,其他人都要通报才能见总经理。
此刻钱秘书手上正拿着一堆文件,等待他们的总经理过目。
而他们的总经理,谢宴本人正大剌剌地站在空调前吹着空调,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空调里,他高定西装下的衬衫完全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
听公司的员工说,他们的总经理今天是顶着38度的天,穿着西装,骑着共享单车来公司的。
这件事之所以在公司传开,是因为公司开发新游戏的组长言韦,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了谢总,谢总说自己忘记了支付密码,问言韦能不能给他扫个共享单车。
言韦诚惶诚恐地照做了,就这样,谢宴用别人扫的共享单车,骑行了二十多公里,光荣迟到了。
“忘记密码”“西装”“38度的天”“别人扫的共享单车”“迟到”,多么小众的词,再加上谢宴顶着的那头的金发,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严肃冷静的谢总。
钱秘书很想问谢总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但是他不敢,因为从谢宴此刻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
谢宴吹着空调冷静了会,等汗稍微干点,才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钱秘书几番欲言又止,但见谢宴一脸冷然地拿出手机,还是把他要说的事情咽了回去。
可能谢总在处理其他棘手的工作,等他忙完,他再说吧。
钱秘书正等着,突然谢宴的手机传出一道游戏音。
“Unbelievable!!!”
“???”
这不是他五岁女儿玩的消消乐吗?
谢总怎么会……
钱秘书偷瞄了一眼谢宴,他的眉头微拧,神情认真,像是在处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应该是他听错了吧。
谢宴玩了一把消消乐之后,心情舒畅了许多,身体也跟着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没想到这游戏竟然意外地解压,怪不得这种无聊的游戏会存在于他的手机里,应该是未来的自己为了纾解管理公司的压力而下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宴略感欣慰,至少他还没有变得面目全非。
只是那个男人乱改支付密码,并且没有告诉他这点让他很不爽。
那个男人是未来的自己,他有他的记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手机在穿越过来之前就落在了教务处,兜里仅有的一百块现金也打车回家用完了。
而且谢宴的支付密码从初中的时候就没变过,要不是那个男人乱改支付密码,他也不可能会落入身无分文,需要靠别人扫码才能骑共享单车的田地。
更何况,他到底是为谁才上的班!
一想到这个,谢宴就气得牙痒痒。
昨晚他睡不着,把app又重新下了回来,忍受那个脑残协议点了进去,对于目前的处境,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七年后的自己,是一家游戏公司的老总,从这家公司的注册时间来看,至少从他大一的时候就已经成立。
通过这一点,他更加确定,他和未来的自己是互穿的,不然目前丝毫没有创业想法的他,不可能在大一就注册公司。
公司应该是未来的自己回到过去注册的。
但他想不通的是,未来的自己到底哪来的钱在大一就把公司注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