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谢夕邺话音稍顿,侧目瞥她一眼,淡淡补上一句,“演技不错。”
“哪里哪里。”不是姜晚棠谦虚,和这几年用在他身上的演技相比,刚才拿出来的功力还不到一成。
“除了主线剧情之外,还有我和你之间的支线剧情,”谢夕邺没有搭话,姜晚棠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问:“后边那些任务......怎么做?”
她默认谢夕邺也知道小说的后续剧情,眼下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太露骨,只能含糊试探他的态度。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谢夕邺神色如常,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
虽然有过一段时间不算太短的婚姻,可姜晚棠和谢夕邺之间真谈不上多熟。本就是商业联姻,双方都没付出过多少真心,再加上他实在是忙,即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两年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多重因素叠合,长此以往,姜晚棠对他不比对陌生人亲近多少。
同样,谢夕邺对她的私事既不关心,也不在意,有段时间姜晚棠和搭档陆续的绯闻传得满天飞,他压下后也没说过什么。
和姜家这种一夜发迹的暴发户不同,谢家是诗礼传家的名门世族,谢夕邺自幼在家族长辈的耳提面命下长大,无论是能力、修养,还是名望,都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无出其右。
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旁人眼中凡尘难觅的昆山片玉,于他而言,婚姻可以是一桩交易,也可以是装点门面的饰品,唯独不能成为落人口实的把柄,是以结婚三年,他没少帮姜晚棠处理一些烂摊子,来维持这段关系最起码的体面。
而当姜晚棠和陆续在酒店私会被石锤之后,这段婚姻便不可避免成为谢夕邺人生中唯一一个污点。
被迫和已然闹得很不愉快的前夫再续孽缘,对姜晚棠而言,简直比在万人聚集的典礼上当众羞辱她还要难受。
如果还要一起完成那么多高难度的play姿势......她脚趾一紧,脊背发毛,简直不敢想下去。
“你知不知道,那些......支线任务,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跳过?”因为呛水,姜晚棠说话时仍带着一股潮湿的鼻音,尾音沉甸甸地坠着,听得出来很是苦恼。
“没有。”穿进来的时候,谢夕邺就已经确认过这个问题,顾景当时很笃定地告诉他,必须全部完成。
“哦。”听到他的回答,姜晚棠眼睫低垂,唇角那抹勉力维持的弧度终于无声垮了下来。不过瞬息,她又重新抬脸,笑意比先前更加明媚,“那,我们要不要合作?你我互相配合,一定比单枪匹马有效率得多,我想快点回去。”
姜晚棠很爱笑,配上那样鲜灵明艳的面容,几乎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松懈掉一切防线,叫这样的笑容蒙骗过太多次,谢夕邺撇开视线,丝毫不为所动。
身旁的男人迟迟没有接话,姜晚棠后知后觉,意识到字里行间的利己性太过明显,遂话锋一转,改变措辞,像是站在对方的立场替他着想,“你集团每天那么多事,肯定也着急回去处理,我可以......”
“你想快点回去,做什么,”谢夕邺开口打断她,漫不经心问:“见陆续?”
“不是。”突然从他嘴里听到陆续的名字,姜晚棠愣了一秒,随即条件反射般否认,本想说些旁的话来解释,却又觉得像在故意欲盖弥彰,便又收回,低声重复,“不是为了见他。”
“我很好奇,”谢夕邺没有顺着话头继续问下去,放下搭在额间的手指,稍稍坐起,侧过身来。
这阵子他是郑重其事看向姜晚棠,好似先前都只是兴之所至,随意聊聊,接下来要问的事是真心实意觉得疑惑,非弄清楚不可:“你看上他什么?”
身旁的人紧贴在车厢左侧,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细颈薄肩,小小一团,只占据一点空间。
几个月不见,她又瘦了些,一张瓜子脸褪去肉感,眉骨与眼窝的轮廓愈发深邃,黑湿浓密的睫毛蜷在眼边,将一双瞳孔染上缕缕氤氲雾气,琉璃色的眼珠衬成深灰,娇媚之外,多了几分柔婉。
她身上湿透,许是有些冷,手时不时无意识摩擦着臂,背却仍旧绷得笔直。
“?”听见他的提问,姜晚棠瞳孔微张,显而易见呆怔了一瞬,随即垂下眼睫,蜷起指尖在衣袖上无意识摩挲两下,许久没有说话。
等得久了,谢夕邺忍不住皱眉。
他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很严苛,却也简单,无非才能、脾性、品节这几样,不巧的是,这几样,姜晚棠都不沾边。
按理说,姜晚棠绝对不会占据他身边某个位置,可以说除了那张脸,她身上实在找不出第二处值得称道的优点。
她长得美,初见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她的外表所吸引,瓜子脸,远山眉,杏仁眼,她肤色白,瞳色也浅,像淬过枫糖的琉璃珠子,含笑凝人的时候,有一束阳光照下来的通透,澄澈得如同天真纯稚的孩童。
可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她的性格和长相其实很不一样。她并不是一个乖巧温顺的人,相反,骨子里藏着一股肆意妄为的野劲儿,情话张口就来,调笑信手成章,让人分不清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