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钓鱼,你便是那条鱼,即便是空钩骗你两句你也会咬钩是不是!”“……“他说,“我还什么都不曾说。”
“那些都是骗人的。"嬴政摆出一副很冷静理智的模样,甚至反过来安慰妻子,“我岂会受骗?笑话。”
笑话?
你指定是蠢蠢欲动了,否则不会是这种表现。好话谁不会说呢?他也清楚丹士多半是骗子,然而,只要遇到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骗局,再聪明的人也有掉坑的几率。般般是故意说这些的,等着让丹士炸几炉,吓吓他,看看他还敢不敢将那些会爆炸的玩意儿吞入腹中。
两人争论着嬴政到底有没有心动,秦驹忽的敲门求见,“王上,吕不韦先生服毒自尽了。”
般般想要锁他喉的动作就此僵住,“什么?!”秦驹额头生汗,跑的他衣袍几乎湿透。
内室一阵动乱,不多时门被打开,他瞧见赢政粗略穿了鞋披着衣袍出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晨。“秦驹擦了一把汗,尽量平复语气,饶是如此轻颤的无措仍从喉间不受控制的挤了出来,“据顾氏所言,他读了王上送去的书信,枯坐了一整日,随后陪着她用膳、同稚子习武,夜里饮了有毒的茶饮,旁人都以为他是睡着了,次日喊不醒……”
般般呆坐,送去给吕不韦的书信是她亲眼看着表兄写的,其实探讨的内容正是她与他探讨过的,论农战对秦国的重要性,论《吕氏春秋》对秦国的利弊,最后留下一句:打江山与治理江山需两套不同的国策,我已分明,仲父无需操劳君臣一场,他也算是解了吕不韦的心心结,同样在告诉他不必等他了,过往错处无法原谅,他是不会给吕不韦机会回到秦国朝堂的。秦驹说着说着,嗓音夹带上溢于言表的悲愤,“顾夫人说,他是被列国使者逼死的,那些人围在府外久久不肯离去,也耽误他们正常的经商,加之谣言纷飞,不止一次污蔑他邀列国使臣入内畅谈,他不愿让王上为难,唯有自尽。”般般披着衣裳出来,只瞧见赢政背对着她立在门边,他没说话,更看不见神态。
秦驹跪在地上忍不住抹眼泪,发颤的怒意几乎将他淹没,令他无法遵从理智不偏不倚。
奇怪,他们二人分明曾为了权利互相提防、互相给对方埋坑,也出于不同的政见不欢而散多次。
嬴政厌恶吕不韦拿仲父姿态,想压他对他表示幼年秦王的臣服,也轻视他所推崇的杂家学术;
吕不韦呢,未必没有恨过年轻秦王不可更改的顽固、旺盛的猜忌心、冷眼旁观给他下套的狠辣。
到了最后,这些就跟烟消云散了一样。
迫于高压的猜忌,嬴政始终没轻易下令诛杀他;吕不韦也不愿让赢政头顶冷血无情的污名,默默自尽。
在门边立了良久,嬴政微微摆手,“传寡人之命,将他厚葬,按照相国的规格。”
是夜,般般取了珍藏的酒,主动给他倒了一盏,“饮一些助眠。”嬴政投去诧异的目光,“无须担心,我并不伤心,“微顿,他补充,“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信里,他抨击了吕不韦的政见,最后又加以赞许,这些有他亲自教导赢政的痕迹。
吕不韦本人说话也是这样,万事不说绝,永远都有回转的余地。嬴政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吕不韦读信的时候一定是察觉到了。见表兄神色不似作伪,般般悄然松了口气,两人说了会儿话一同睡下。几日后,召集的丹士已递交了名单,般般并不筛选好的坏的,主打一个全都来,她要亲自选几个最!不!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