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是要小声些。”
李斯擦了一把汗,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手谈三局,秦王三局两胜,他看了一眼李斯,李斯垂头收拾棋盘,只当没看见秦王的眼神。
离去昭阳宫,他夸赞,“王上于武术上亦颇有天赋,臣方才见您身姿灵动,身轻如燕,不擅此道的人瞧见了,只怕是以为王上会飞。”秦王信步闲庭,步履散漫,“寡人四岁习武,至今十多年从未停歇,这也并非难事,“说着,他回神打量李斯一阵,“客卿瞧起来是个重文轻武的,为何?”李斯:“呃,臣身子骨不行,打小咳嗽,是个药罐子,不甚喜爱出汗。”“那是要好生保养,王后精通药膳,寡人让她抄一份菜谱你带回去,让你家厨子为你日日烹用。”
秦王对待自己人,相当的平易近人,甚至偶尔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李斯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动。
一君一臣到承章殿探讨了一番列国局势,没多久昌平君请见,李斯多留心他一眼。
昌平君因流着楚国的血脉,算是楚系的一员,不过他从不与华阳太后同流合污,但因着他到底有楚国公子这层身份,一直以来都不被秦王重用。秦王打发这几个宗室去监督郑国修渠了。
果然此次昌平君回禀的消息正是与郑国渠有关的,原来郑国的细作身份不知为何暴露,在修渠人中间蔓延开,引发了众怒,“临近年关,百姓们聚众抗议,不若放他们回去过个好年,翻过年重新召集人员修渠?”“放他们回去,次年他们便不会回来了。“秦王皱眉,“是谁在传播郑国的身份?”
“臣还未探查清楚,太散乱了,一时难以厘清。”“加派人手,查到是谁在背后传播消息,罪魁祸首车裂示众,从犯枭首。”秦王面不改色,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其余修渠民众们月例翻倍,多发一月钱,让他们过个好年。”
“郑国是否是细作寡人不在意,疲秦之策乃是无稽之谈,我大秦将士与民众时时刻刻精神昂扬,让百姓勿要惧怕,有寡人坐镇,谁敢算计他们?”昌平君低声应下:“诺。”
秦王这是要信任郑国到尾了,也不打算过年给百姓们放个短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想一想修渠的那些百姓们,虽然每月有钱拿,可这工期持续了数年,不眠不休,日夜不停的,前几天又有一个男人被活活累死了,尸首埋在渠边的树林里,他们太苦。
随着李斯一同从承章殿出来。
李斯叫住了昌平君,“昌平君留步。”
“李客卿。"昌平君客气笑笑。
这李斯是相邦吕不韦的门客,因吕不韦受宠,李斯也得以入朝听政,不过他还没什么正经的官职,秦王时常召他入宫,却不给他一官半职,也挺奇怪的。“昌平君可是对王上有了微词?”
昌平君脊梁一悚,迅速看看四周,不悦之至,“李斯,你胡说什么?”李斯揣着宽袖,笑笑,“昌平君不必紧张,举国上下,乃至是列国,对王上有意见的何止是一人,可昌平君身为秦臣万不该如此。”昌平君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李斯道,“昌平君担忧的无非是郑国细作的身份与背后的意图似乎在慢慢的预现,修渠的百姓们的确苦,你以为王上不知晓么?”“王上也并非不在意这些百姓们,身为王者疼爱百姓乃是天职。”昌平君脸色和缓,“你究竞要说什么?”
“我要说,疲秦之计实则是强国之策。"李斯缓笑着笃定。昌平君:“?”
李斯:“郑国细作的身份一早就暴露了,暴露在你们都不知晓的时候。“他对上昌平君惊讶的神色,“当时王上大怒,要将郑国车裂泄愤,郑国辩解说,我虽然是间谍,但沟渠修成了对秦国有着万世的好处,我只不过为韩国延长了几年的寿命罢了。”
“韩国无疑是在负隅顽抗,希冀多几年的寿命便能寻得救国良方,昌平君以为韩国此计如何?”
昌平君当即冷笑,“螳臂当车,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李斯一拜,“昌平君不愧是王上的叔父,英雄所见略同,所以王上容忍了赵国,最终饶他一命。”
这话没人不爱听,昌平君神色微微放松下来。“既然此计无足轻重,那何不利用此计将利益最大化呢?郑国身为韩国派来的细作,为了勾引王上上当受骗,那修渠之法必定得是万全的,益处多多的,事实上,经过专业之士的检测,他所持的地图的确万无一失,一旦建成乃是最伟大的水利工程,是造福百姓的最佳之策。”“这是阳谋,目的是拖垮秦国的财政与人力。”“可昌平君看看如今,大秦的财政与人力可有大规模的坍塌?”“王上是一位极有远见的君王,他权衡利弊之后,认为工程利大于弊,况且他自信秦国的凝聚力、秦国的财政、秦国的人力,坚信秦国是列国之中最强大的,是不可能会被任何阴谋诡计打败的。”“正所谓先苦后甜,待沟渠建成,便是百姓们尝甜头的时候。”这些昌平君并非不知道,他有意见的是秦王不给百姓任何休息的时间。随后,李斯骤然提起了一个生硬的转折,“沟渠修至今,已有数年,王上也将要加冠亲政。”
昌平君看向他的眼睛。
“相邦也即将还政于王上,"李斯这话放轻了许多,凑近向他,“他在的这几年,王上受限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