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君芈徕脸色微变,对王后脸上的敌意与防备很不满。华阳太后见状,温温柔柔道,“承音,子宜是楚女,自从子楚薨世,我对楚国的念想便没有了,子宜乖巧懂事,你何必对她这般防备?我想让她入宫,你意下如何?”
般般轰然起身,“要她入宫服侍你,自然可以,但若是要她服侍大王,那过不了本王后这关!“她冷笑着拒绝,“让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芈子宜脸颊猛地涨红,又迅速苍白下来,跪伏着不敢起身。华阳君芈徕面色铁青,“王后,你与王上大婚,并无陪嫁的媵。王上与你感情深厚,我等都理解,可事关大秦的社稷宗嗣,君王怎可专宠于王后一人?”“何况,你们成婚快一年,王后竟无所出,这如何安宗族的心?”话已至此,他可谓是狠话和软话都说了,“我等是为了王后着想,选聪慧懂事的子宜入宫陪伴王后,她会对王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当下是为王上诞下第一个子嗣,子宜身子康健,是少有的易孕身子,这也是为了稳固社稷啊。”“安宗族的心?"般般说话毫不客气,直接撕开遮羞布,“选芈姓中人是为了安宗族的心?我看是为了安楚系的心吧?你们但凡寻来的是秦国女子,我都多信这话一分!”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脸色俱都变了。
渭阳君赢奚唇角微微扬起,撇开头遮掩住笑意,干咳了两声装作肃穆。“王后这说的是什么话?"芈徕脸色黑了又青。“王后怎能对宗亲长辈如此说话呢?”
“是啊是啊。”
“我就是这样说话怎地了?"般般就差没骂街了,“才大婚半年的夫妻,你们也好意思塞妾室进去,说什么为了我好,为了大王好,你们问过大王的想法了么?只怕是不敢到他那儿说,便想找我这个软柿子捏!”“你是芈氏的长辈,非我赵氏的!攀什么关系呢,不要脸!”这一句接一句的,芈徕听得一口气上不来,他已过花甲之龄,活这么大还从未被女人指着鼻子骂,尤其是十多岁的女子,如何不算是极致的屈辱?他捂着胸口指着她′你′了好半响,尤其那句′不要脸′出口,他直接羞愤的昏了过去。
秦王政赶来时,侍医已经医治了许久。
旁边有一女子正在掩面哭泣,他刚进来就听见表妹趾高气昂的指着她骂,“你哭什么哭,有何好哭的,给他哭丧吗?平白晦气!”秦驹刚敞声喊大王到。
她火速变脸,眼泪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见了嬴政可怜兮兮的往人怀里扑,“表兄,你不在,人家可被欺负惨了,这些人欺辱我,将我骂的不敢还嘴,还说我生不出孩子,影响大秦的社稷。”
她说着说着发,仿佛委屈到了极致,敞开嗓子嗷嗷哭,“我这个王后,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不当了鸣鸣鸣。”华阳太后等人:“?”
还有天理吗,骂人的到底是谁?不是她骂的他们不敢还口吗?谁说她生不出孩子了,这是诽谤啊,诽谤!“既如此,我还不如一头撞死,自请下堂,把王后之位让给那个芈子宜呢。”
赢奚收起看戏的幸灾乐祸:我问你,这话谁敢接?于是噗扑通通的,在场跪了一地,全是要为自己辩解的,“王上,我等一一″冤枉啊!
可真要辩解,反而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他们不曾说过要芈子宜入宫?不曾说过王后还没有怀孕?
…但没敢骂她是真的的!千真万确!
嬴政听完,果真气的脸色铁青,“渭阳君,王后所言可是真的?”般般伏在表兄怀里,偷偷睁开眼睛使劲儿冲渭阳君眨眼,快把眼睛眨抽筋了。
赢奚脊背一僵,伏在地上脑子飞速运转,他都想说你别给我使眼色了,祖宗啊,“阿…臣方才饮了些酒,此刻脑子疼的厉害,什么也不知道。”“表兄不信我说的话!"般般见渭阳君不帮她,将人一推开始胡搅蛮缠,“果然我这王后做的没丁点儿意思。”
他何时不信她,这不是想替她找个证人,好发作他们么?可惜了渭阳君滑不溜秋,谁也不想得罪,真真是可恶。“我自然是信王后的。“赢政头疼,将人轻轻搂着哄,转头不耐烦的冷斥,“王后身子不好,你们如此气她,才真是要枉顾社稷,若将她气出个好歹,谁能担待得起?”
般般上道的很,立马捂着胸口,弱柳如风一般歪着身子靠在表兄怀里,“我胸口疼,头晕的厉害。”
华阳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你瞅瞅你那红润的脸色,这也叫身子不好?可秦王如此说了,她们敢反驳吗!
只好忍气吞声的恭声称诺。
事情的结果便是芈氏宗亲被送出了秦宫,以气坏王后身子为由,令其非召不得入咸阳,赢奚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其余人等各不相同。当晚昭阳殿请了侍医,说是王后不忍浪费百姓的贡献,食用太多蝗虫,补过了头,又被芈姓宗亲气的昏迷,身子一下子病倒了,侍医诊出三年内无法受孕这消息一出,可算是犯了秦人众怒,本因王后救虫灾有功,深获民心,备受爱戴,她竞然被气病了,还是楚系的人作乱,他们怎么能忍?芈徕的马车经过咸阳城,被臭菜叶砸的脏乱不堪。好一口大锅盖在了芈氏人头顶,芈徕来的时候乐呵呵,走的时候脸色漆黑,连带着也生起了华阳太后的气。
可华阳太后呢,被秦王以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