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恍然过来,格外庆幸道,“嘿,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说起那位大名鼎鼎的阳泉君,不正是太后的亲弟?!”旁人忙撞他胳膊,“噤声!"他狠狠翻他白眼,“你当只有你聪慧呢,我们大家伙都知道啦!”
这人唏嘘不已,“还好先王英明神武,没有被蒙骗,否则易子互食的岂不变成了我等?”
“当今也并非那等蠢笨之辈,听闻他学识渊博,果决肃杀,识破了诡计,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这人感慨了,“当今也挺惨的,太后再爱惜亲弟,也不能帮着外人篡朝换代啊。”
旁边人比了个嘘,看了看周遭,神秘兮兮道,“这你便不知了吧?当今与华阳太后可并无血亲干系,先王压根不是华阳太后的亲儿子,她就没儿子,是畏惧秦王薨世后自己没有庇佑,这才认了先王为子。”这人狠狠一愣,“当真?”
旁边人啧啧,“我骗你干甚,不信你去问问上岁数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定然知晓这等秘辛。”
这人喃喃,“那这就不奇怪了啊,这就不奇怪了,当今并非她亲孙儿,她自然不在乎,不心疼。”
“难怪阳泉君敢如此行事,合着是自己就不干净,所以才想得出这等阴招啊!当今怎会并非先王所出,简直耸人听闻!”“可不是么。“旁边人摇摇头,“这等阴损事,寻常人哪能想得出来。”“要我说啊,我王仁善,即便这般也没杀了阳泉君,仍留他一命,这是顾念着对华阳太后的孝心呢。”
“我王仁慈,遇到明主是我等之荣幸。”
午后,嬴政瞧着书卷上的内容,读到一半他便笑出声儿了,读完更是抚掌大笑,“相父可知这等言论从何处而来?”吕不韦摇头,“臣无能,还不曾寻到根源,抓了几个说书人,也只说是这一折受欢迎,落座人高,便渐渐地都说它了。”嬴政笑着摆摆手,“那便不必搜寻了,费人费力。”“外人皆传寡人不杀阳泉君过于心慈手软,相父以为如何?寡人也是听得迟疑,思虑要不要杀了他。”
吕不韦闻言,正了正神色起身躬身,“王上听臣一言,阳泉君还杀不得。”“哦?愿闻其详。"嬴政面露疑惑。
吕不韦谆谆善诱,“王上心系华阳太后,不忍杀其亲弟,臣心甚慰,我王的确仁善,仁善乃是好王必备之品德,哪里来的心慈手软一说?”“况且,楚系也并非自来强势,正是历经三代逐渐强盛,野心由此而来,夏太后虽然深入简出,到底是王上血亲的祖母,王上仁孝,自然会高抬韩系,可又畏韩系如同昨日之楚系,难保来日不会生出野心。”“王上应高抬夏太后的韩系,与楚系抗衡,同时对楚系留有余地,用以牵制韩系,接着扶持赵太后所在的赵系,以此三足鼎立,王上亲政前,确保不生任何事端。”
“待王上亲政,即是阳泉君的死期,目下,我们还尚需将这枚棋子牢牢攥在手中。”
嬴政一听,立时点头,“就听相父的。”
吕不韦一走,般般立即从后殿出来,破口大骂,“他也就象征性提提建议了,这法子分明是表兄先想出来的!”
“你这般气愤,别气坏了身子。”嬴政拍拍自己身边,让她挨着自己坐,他屈起单膝,手臂搭于膝上,漫不经心的撩拨般般经过时拂过他指尖的裙摆,神情带着几分戏谑,“舅父经商有道,传播谣言也甚是得心应手。”般般挨着他坐下,没好气拍开他的手,“别弄坏人家的新裙子。”“这也不是谣言,我都说了是还他的,"她撇了撇唇,“虽说有些对不住韩夫人,可这法子她也甚是支持,得利者是她的儿子成蛟,不疼在她身上,她还体会不到姑妹心里的难受呢。”
“她们歹毒,那我也歹毒,看谁歹毒的过谁!”嬴政凝着她轻狂的小脸,不由得笑出声,“公主好计谋,寡人拜服。”般般听了这话身子酥酥麻麻的,于是依偎过去,催促他再说两句,“大王再夸夸,多夸两句,我还要听。”
嬴政温和听从,“公主英明,聪慧无双,素有七窍玲珑心,颖悟绝伦堪比宣太后再世。”
般般听的可乐,在表兄怀里滚来滚去,听见这话忙起身阻拦,“这就不用了吧,宣太后跟义渠王生孩子了,我只想与表兄…在一起。"生孩子三个字她有些羞涩说不出口,换了旁的替换。
嬴政当然听出她言语的停顿,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她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旋即捏捏她的鼻尖,“你啊你,宣太后那是为了大秦,可并非出于私情。“嗯?"般般不懂那段历史,只听瓜了,因而面露懵懂。嬴政细细说与她听,“那时候义渠频频与大秦交战,打断大秦东进中原的计划,且多国频繁合纵,对大秦造成了深重的威胁,这可谓是腹背受敌,或有国破风险,为了让大秦后顾无忧,宣太后与义渠王结情,这段感情持续了将近三十年,为他先后诞下多个孩子。”
“这三十年间,义渠王没有再进犯过秦国一次,甚至以太后为尊。”“由此,大秦得以全力东进中原,后来等大秦国力强盛、实力足够后,宣太后亲自诱杀义渠王于甘泉宫,并立即出兵攻灭义渠国,彻底灭除了秦国的后患。”
般般肃然起敬,“方才是我不尊敬宣太后了。"她认认真真的跪在软榻上朝天一拜,“若是没有太后的周旋,恐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