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求。“你写了什么秘密,我看不得?"嬴政原本对此不感兴趣,她越不给他看,他反倒提起了机警之心,惊疑不定的将视线从表妹的脸上挪到简牍上,复又瞧她的表情。
“既然你都晓得是秘密,我不想给你看。"般般瘪嘴,“你快给我。”嬴政微微眯眸,上下扫视表妹的脸,缓缓道,“你有何秘密?"他忽的想起去年带她回秦,当她知晓他是公孙,脸上弥漫的惊惧,她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尊庞然大物的陌生。
后来在驿站他试探她,她反应极快,闭口不谈。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儿,但他知晓她不说不是背叛他,而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因为她当时脸上的犹豫他看出了。既然犹豫,那便是想过告知他。
所以他当时才搁下,不与她计较,想着一生如此漫长,表妹总有一日愿意告诉他。
他的耐心无穷尽的多,等得起,耗得起。
可若她宁愿写下来,有被他人窥视的风险,也不愿告诉他……此刻心里涌动的情绪是什么,他分辨得清楚,那正是燃烧起来的妒火,正如他幼时,她当着他的面喊太子丹为太子哥哥时初尝的妒火一模一样。他要成为表妹心心中最重要的人,有任何人与他平齐,他都难以接受!!这些,般般一无所知。
“人都有秘密,这也不奇怪。"她不死心,还要捞自己的简牍。“不行。”嬴政冷静下来,“既然你不许我看,那你自己说罢。"他把简牍丢回了桌案上。
“我不要。"般般闹起孩子脾气,撇过头不看他。她不看他,他偏要她看他。
捏住她的小脸,强行掰过来。
般般都无语了,头一次见表兄如此执着,“哎呀,表兄好烦人!”“说。"他捏着她的脸,盯着她。
“我不要。"她拉长了尾音,嘴巴比死鸭子的都硬,“不说不说不说。”他忽的一捏,她正在说话呢,口水′啪叽'就流了出来,滑到他的虎口处。般般化身尖叫鸡,羞愧的满脸涨红,火速从袖里掏手帕,“你干嘛啊!”嬴政完全不在乎,也并不嫌脏。
“…好吧我说。"般般没招了,她推他,他站的倍儿硬,还推不开,“是人家写的日记。”
“何为日记?“嬴政一愣,没反应过来,不自觉放开了她的脸,“每日一记之物?课业么?″
“就是一一"她说不通,干脆把案牍取过来,她防备的紧,紧紧攥着案牍,“只能给表兄看一点点,有的不能看。”
嬴政没说话,示意她打开。
般般背对着他,翻开案牍仔细检查,找到能给他看的,将两头卷起只给他看中间的部分,“喏,你看吧。”
只见案牍之上书:
一一[二年夏,五月十三,晴。」
一一[今日起晚了,都怪牵银和从云,为何我说还要睡便真的不叫我了,害得我被太傅训斥,我要把她俩今日的冰饮罚光光!]一一[唉,表兄怎么越长越好看,真的好喜欢呀,想着表兄,今日进课都没打瞌睡,比]
呀字戛然而止,般般火速重新卷起两寸,小声嘟囔,“哎呀后面的不能看。”
“这便是日记。”嬴政已然懂了何为日记。“表兄怎么越长越好看-一"话没重复完,她两手并用死死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看见就看见,别念出来!”
这种堪称花痴实录的东西,都说了不想给他看。嬴政松了口气,心里也觉得怪怪的,表妹写这些他一点也不奇怪,她平素便是这幅德行,遇到好看的人便会盯着多看会儿,面目丑陋的她一眼都不想看,甚至想拔腿就跑。
当日太子丹的伴读李歇生的不尽如人意,她次次见了他,眼神都……不论人,就连猫儿狗儿、花儿草儿,生的规整的,她都会多爱惜一些。对人脸皮的势利该如何用精准描述?
“你仿佛很失望啊?"般般炸毛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夸表兄,表兄还不乐意?″
嬴政噎住,“没失望,只是方才想着你会写什么重大的秘密,以为你宁愿写下来也不告知我,因而愤怒。”
般般咬着手指,忽的想起表兄方才的模样与眼神,“表兄,你不会是与几卷案牍比较起来,还吃味了吧?”
这无关情爱,只关乎想成为彼此最重要之人的霸占欲。嬴政:“没有啊。”
稀奇,表兄竞然说语气助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