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是个男的吧?天天一股牛劲不知道往哪儿使。目光滑落胳膊上的针孔,他现在的身体里流着叶初伊的血。她又救了他一次。
就像八年前一样,将他从烂泥里拔出来,站到阳光下。下腹的闷痛也提醒着他,肚子里存在着一个融合了他们二人骨血的生命。昨天手术室里,他求着医生一定要保住孩子。医生被他气得不轻,一个劲数落他既然想保,为什么非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最后,那医生叹口气,拿着镊子和剪刀在他腹前比划:“这么漂亮的太太陪你来,你还闹什么脾气。”
魏司北看着月光渡上沙发的一层白,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他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客房门口。
五指搭在把手上,他在她房门外默立。
她又回到他身边了,这还得多亏了这崽子。魏司北向下看去,微鼓的小腹令他有几分安心。
这是她那些其他的男人们所没有的,他们给她再多,权也好,钱也罢,也不可能像他这样给她一个孩子。
而且,这是独属于她的另一半血肉,是别人抢不走,占有不了,也无法染指的。
再说了,那两个男人细狗似的,尤其那个何什么辰,毛都没长齐,发育完整了吗,他怀的上吗?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一一她竞然没关紧?魏司北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叶初伊蜷着身子,朝里侧睡,一条胳膊放在被子外面。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这样一副小宝宝的睡姿,只有他在旁边,她才会大剌剌睡得乱七八糟,半夜里还会突然瑞他一脚,或者突然把腿压他身上。她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乌发绕在颈侧,睫毛怎么可以那么长。魏司北胸腔炙热的冲动撞击着,一再将他撞得走到她床边。白皙的胳膊上,也有一个针孔。魏司北虚空描摹着她的肌肤,他知道,不只是针孔,她的身上也有些不少伤痕。
在那样的机构里做事,尤其是做到顶尖,都是要流血流汗的。常年训练的警惕,让叶初伊忽然惊醒,看到他半蹲在她床边,眼底盛满了深不可测的深情,她唇齿微启:“魏司北?”魏司北一手放到她耳侧,同样望着她漆黑眼眸,再也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唇。
他极为轻柔,甚至只是浅浅的一碰,像是触碰到不可亵渎的珍宝。叶初伊忽然推了他一把,将被子往上盖住,双臂都盖在被子里:“做什么,我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魏司北立刻退回到床边,眼神闪烁,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说得诚恳,叶初伊背过身去,魏司北很想再摸摸她的发顶,又恐怕她看轻了自己,将他当成又是来讨要′补偿′'的洪水猛兽。他的脚步声退至门口,停留一瞬,关门离开。或许是前几天没个整觉,真累着了,叶初伊竞然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魏司北已经在厨房切菜,听见她的动静,慵懒地问道:“想吃什么?”“随便。”
魏司北笑笑,她说随便,就是真随便。
叶初伊捋了捋额前的刘海:“那个,我那双脏鞋,你给我扔了?”魏司北头也不回:“在阳台。”
叶初伊奔到阳台,一双小白鞋已经被刷洗干净,整洁如新地立在墙根,还用卫生纸整齐地包裹起来。
叶初伊看了眼男人背影,又回到厨房。
魏司北手脚麻利,不大会儿就开火放油。
叶初伊好奇地绕到他身后:“你在做什么啊?”魏司北撒了一把葱花,油锅立刻刺啦炸响。“出去。"魏司北单手将她拎了出去。
叶初伊无聊,心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在屋子里环视,打算到书房去找本书看。刚一打开门,满墙的粉红就快要溢出来。
小巧的摇篮,台灯,防撞条,有些乱糟糟地搁在地上。看样子,是还没有完全归纳好。
他在准备婴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