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翻开领口一瞧,伤口果然裂开,怕是得重新缝针。
可他仍握住她的一只手:“你不是哑巴?你的声音和她一样,还说不是?”
幼臻顾及他的伤,手腕拧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没再用力推,任由他握着。
“我可没说我是哑巴,我说的是嗓子坏了,现在又好了。世界上声音相像之人众多,不要再把我认成她了。”
她的语速越快,语气越硬。
秦令川慌地把手放开:“好,好。对不起,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发现她不在时的心慌还没完全压制下去,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他不会急于逼迫她承认。
秦令川喃喃道:“你回来就好!我醒来没见到你,还以为……”
幼臻把手中的蔬菜和雨伞往桌子上一放,冷声道:“我只是出去买菜。”
楼道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外又涌上来十几个人,秦令川往幼臻的方向靠近,不动声色护在她身前。
“东家!是属下来迟了!”秦令川一听是陶北的声音,放松了警惕。
“秦令川?!”幼臻忙搀住身侧体力不支的男人,陶北也连忙上前架住。
手下将黑衣人全部制伏,带出门外。
“东家,是属下无能,黄医生在会馆等着了,咱们先去把伤口包扎,再把眼睛治好。”
幼臻正在想,她该找个什么理由跟着他一起去会馆,就见秦令川靠坐沙发,摇了摇头:“不用,我就在这儿。等养好了伤,再回去。你请黄医生到这里来就是。”
幼臻听他这么说,就去拿医药箱。
陶北看了眼客厅,有些嫌弃:“在这儿怎么能行?先不说这地方小,缝针连支吗啡都没有。”
秦令川已经极为配合地脱下了左边袖子:“一点小伤,用什么吗啡。”
陶北还是不放心:“那……我留下来照顾你,若真小姐一个人,能行吗?”
秦令川皱眉:“你,叫她什么?”
若真小姐?
夏幼臻的双胞胎姐姐,二人同时在场时,为了避免名称混淆,底下人各自以名、而非姓氏称呼。
陶北不是不认识幼臻,怎么会……
“她是若真小姐呀,怎么了吗,东家?”
幼臻这时出来了,秦令川挥挥手让陶北离开。
陶北会意,只是说道:“那我把附近的安防布置好,不会打扰你和……夏小姐的。”
陶北自认为聪明地换了个称呼。
秦令川下颌紧绷,难道他真的认错了人?
声音、技能、感觉,都和幼臻一模一样,不是她又是谁?
幼臻以为他是紧张,声音里总算掺杂了一丝人类的情绪:“你放心,我手快些。”
针刺进去的时候,秦令川还是不受控地一颤。
幼臻看着他额前鬓发的冷汗,手下更放轻放稳了些。
收线后,秦令川呼了口气。
白衬衣被血洇渍了一片,鲜红得刺眼。幼臻欲拿件干净衣服给他换,想起是师哥的,大抵还有独属于师哥的味道,冷淡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没出声。
秦令川抿唇道:“你拿针,比拿刀狠。”
幼臻半蹲在他身前,仰头给他擦汗:“很疼吗?”
秦令川轻笑:“没事,不疼。”
幼臻却有些犹豫,本以为趁机随他回到会馆,尽快开始调查事情的真相。他怎么倒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会馆不忙吗?
他还派了人在周围盯着她的行踪,她就是想与师哥联系都不方便。
秦令川有心缓和气氛,问她:“买了些什么?”
幼臻起身,走了四步,传来塑料袋摩擦声。
返回时,是走了五步。秦令川心里暗自记下,双手忽然被塞了几样物什。
“你们男人用的,剃须刀。”幼臻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右手是祛疤膏,你自己估计着抹吧。”
右手掌心收紧,秦令川嘴角提了提。
接下来的几天,幼臻每天不定时出去,她要摸清有几个人跟着她,该怎么甩掉。
晚饭前回来时,她带了排骨给秦令川补身体。
一进门,抽油烟机就响着。秦令川戴着围裙,居然在切菜。
他身量高大,宽肩窄腰,戴着她这小围裙着实有股子违和。
她还没走到厨房门口,秦令川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幼臻:“你,在做饭?”
“是啊,哪能顿顿让你给我做。稍等一下,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幼臻走到他身边,他的手指上有几个长短深浅不一的新伤口。
她看着锅里的菜,是她从前爱吃的。
秦令川声音里满是满足的笑意:“饿了吧?”
幼臻忽然无声冷笑,走回客厅。
夏幼臻,你还没学会吗?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是用这种招数把你骗得团团转,不要再被这种廉价的示好所感动。
要记得自己的任务。
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姐姐。
他看不见,陶北是能看见的,她比计划中的提前透露给陶北他们东家的所在,就是多一个人证证明自己是夏若真。
死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