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看不见的未来
狱寺隼人的脸色不太好。
山本武是这样给泽田纲吉转述他那句话的，并且迅速得到了泽田纲吉的深深赞同。
狱寺哪里是'不太好′的问题一-泽田纲吉还忘不了自己醒来时，看着岚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双目无神，黑眼圈和红血丝混在一起，衣服头发全部明显乱糟糟的,像是这两个月一直都没有打理过自己。就好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是对方一样。
泽田纲吉看见狱寺隼人的那一刻,差点吓宕机了。“他现在还好吗？”
“嗯……不知道。"山本武想了半秒，爽朗地开口。他把文件放在一边，看着泽田纲吉的思绪有点低落，半真半假地转移话题说：“阿纲过来后，开口就是问狱寺的情况，不在意一下我吗？”“当然在意呀。“泽田纲吉对着山本武坦率的目光，长叹一口气。“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把手上的咖啡一股脑喝了下去，抱住咖啡杯，嘀咕了两句，“明明过来之前还想着要说什么，但在看到山本后，第一反应却是关心工作，山本会不会觉得，我其实很差劲。”事实上，泽田纲吉刚进屋子，看见屋内的文件数量后，就对于山本武这两个月来的生活心里有数了。
比较反直觉，山本武出外勤比内勤要多很多。雨守的工作与人事紧密相连，在上层人事变动不大的情况下，山本武直接把例常的人事考核全部下放给了自己的下属做，这间接导致六道骸干监管都干的比雨部勤快。
在首领有意无意的包庇下，雨守日子过得相当舒服，平时有事没事练练剑，做做寿司，在隔壁的斯库瓦罗′你是疯了吗？居然要主动关心首领私生活'的目光里，和自己的剑道搭子学习怎么照护上司心情，学成归来后，端着绿茶，有意无意地往泽田纲吉办公室里跑，并和24小时守在秘书室里的巴吉尔面面相觑，同忙得早六晚十一的狱寺隼人形成鲜明对比。岚守对此蛐蛐过好几次，核心主旨是'十代目你看看他这副懒样，有没有一点守护者的爱岗敬业？实在不行，把他撤了，我也有雨焰，兼职一个雨守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
泽田纲吉清楚，山本武是故意把文件放出来的，但这不影响他心疼一-山本武并不是特别爱用语言表达态度的人，两个人总心照不宣地存在某种默契，湾田纲吉读得懂对方的暗示，因此山本想要，他就会给。但是现在该给点什么呢？
泽田纲吉有点不安的表情让山本武叹了口气。他实在没忍住捏了一下眼前的人，在感受到手上确凿的肉感，还有眼前人因为轻微疼痛而不自觉吡牙咧嘴的表情后，一时间又无奈又好笑：“这种发。怎么会说是自己突然谈论起了工作，明明是我先开口的吧？诶呀，本来是想着让阿纲有个切入点，结果反而弄巧成拙了。”这种事情，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更愧疚啊。
泽田纲吉目光飘忽。他不可能不理解山本武的想法……但这反而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另一边，山本武也觉得不能让泽田纲吉主导这场谈话了，因此他松开捏着对方脸颊的手，向上撩起自己首领乱糟糟的额头发，仔细端详着，感叹道：“真少见，上次见到阿纲这个表情还是两年多前吧？”“诶？“泽田纲吉愣住。
他看见山本武眼中略显逃避和无措的自己，听见自己的雨守以一个近乎逾矩的距离，起身，单膝压在他坐着的椅子上，俯身将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把向来爽朗明亮的声音传到他的耳畔。
“阿纲，或许，你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吗？”“什么？”
“我问过迪诺和斯库瓦罗。你找斯库瓦罗了解的，你现在向我了解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但是这些，你在最开始去找迪诺时，都已经判断的七七八八了一一阿纲，所有战后该做的重建工作，所有对过去的收尾，这些我们都可以替你做，也基本上做完了。”
“所以，看在′还有活着的人渴望着你'的份上，不要把自己留在过去啊。”山本武在左右撩开泽田纲吉的碎发后，他轻轻拍了拍泽田纲吉的脸颊，不着痕迹地收走了泽田纲吉按在心口的龙玉，自然而然地压住那只手，眨眼道：“道个别，然后到此为止吧，阿纲。重点是接下来一一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是只有你能决定的事情。”
阳光穿过落地窗，从山本武的身后穿过来。黄昏和黎明在此刻重叠，都折射出棕色，像是琥珀--那是他和山本武的眼睛颜色。
“聊聊未来吧。"山本武说，“我想听阿纲设想和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看起来从容自若，这多少有点打动了泽田纲吉，让首领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一一说出了很怂的话：“可是，可是我谈不了未来，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
在山本武略显惊异的目光里，泽田纲吉终于敢把这句话说出来了。然后他近乎绝望地抱住头。
“阿武说的每一句话，我当然都清楚……我醒来已经有三天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明明大家都在指望着我，所有人都期待我醒来后继续重新领导世界，结果醒过来的我直接像是个懦夫一样逃了，先是逃到师兄那里，又抱着′这也算是公事吧，并不是刻意绕开了和大家见面′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