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病毒把我的火焰侵蚀干净一--你其实根本没有留手,只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放弃了动手。”……泽田纲吉,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立刻推你下海。”六道骸的警告让泽田纲吉抿唇笑了。
他轻声说:“谢谢你,骸,这段过去,我确实可以放下了一一因为我没有认错人。”
”……
六道骸皱起眉头,他听泽田纲吉说:“我没有想问的问题了,但需要我再陪你一段时间吗?”
“你还想留下?"六道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讽刺道,“赶紧滚。我可不想在地狱里还看见你这张脸。”
六道骸说着,猛然站起身体,倏然拎起泽田纲吉,把对方推下了海里一一等一下,这不是海,也根本没有水。
这是……
当破开那层粘稠的'水面'之后,泽田纲吉瞪大了眼睛,他看见自己周围是一片混沌诡谲的迷雾,他的身体在往下坠,像是穿过了不见底的深渊,而在深渊的最尽头,他听见六道骸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泽田纲吉,你最好不要,”
“一一永远不要回来。”
作为曾互相触碰过灵魂,最深刻理解对方的人。她真的应该替骸大人翻译一下的。
在泽田纲吉走后,从粘稠的灵魂海中浮上来的库洛姆长叹一口气,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泽田纲吉先前的位置上,用手指抚摸那上面残留的余温。BOSS很温暖,令人迷恋,但她留不住。因为死人是没有温度的,只有活人拥有。
少女柔软纤长的紫发散落下来,她看着眼前有点走神的六道骸,又把目光眺望向一个共同的远方,像是雏鸟轻声呼唤她羽翼丰满的亲长。“骸大人。”
她听见收回目光的六道骸在低笑:“刚醒来吗?芷。真是,我明明从一开始就把你打捞了起来,可你还是睡了这么久。”“因为做了一个好梦,舍不得醒来。“库洛姆柔声说,“很抱歉,稍微贪睡了一会,等醒来时,就发现天已经亮了一一骸大人,您看起来很开心,是因为Boss过来了吗?”
像是一丝天光穿透这片世界最深处的海洋,对于两位术士而言,泽田纲吉来到过的痕迹是很明显的。
只是口是心非的摆渡人一口否决:“没有一一我是说,没有很开心。”他听见库洛姆笑了,少女柔软甜美的笑声是这片'海域′中唯一可以观察到的东西。
他们坐在船上飘了一会。直到库洛姆凝望着六道骸垂着眼眸,略微疲倦的脸颊,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骸大人。”“嗯?”
“好冷的水,像是要把灵魂冰封,连带感情,记忆,情绪,一切都随着温度的降低,而逐渐流淌消失……这就是通往幽冥的灵魂海吗?”“不准确。库洛姆,你要知道,地狱,深渊,幽冥,这三个词本质上指的是一个地方,一个不存在的地方,而不是这里。这里只是黑蚀龙的梦而已,你所看到的天光,也只不过是代表着黑蚀龙另一面的一-那个被憧憬的,梦想中的,要成为的,天延龙的照影。”
这里当然不是地狱,但古龙的梦和地狱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尤其是黑蚀龙一-古龙的梦往往只由一只古龙创造,但是黑蚀龙是个例外,它有很多很多只,很多很多,全部都是夭折在成为天延龙道路上的失败者。于是它们的灵魂堕入同一个梦中,连成了一片′海',在苦痛中翻滚着,追逐着,仇恨着,永无止境的,属于失败者,为热油烹煮成的灵魂海,只等待一束天光,毁灭或者重生。
……听不懂。”
“那就不要理解了。“六道骸平淡地开口。尽管大部分时候,他的脸上总是含带着嘲弄和懒散的笑容,但当只有一个人时,六道骸是不笑的:“术士永远是去感受这个世界,而不是理解这个世界一-永远记住,是你去定义这个世界,而不是世界去定义你。”“是,骸大人。”库洛姆点头铭记。
他们又在水上飘了一会,各想各的事情,直到伴随着泽田纲吉到来而出现的,黑蚀龙梦中的那缕天光彻底消散,梦的主人才重新闭上眼。而一刹那,天光拂晓,属于天延龙的美梦替代了黑蚀龙的恶梦。迷雾散去,天穹彻明,纯黑的潭水变得透亮,连带着浮在其上的灵魂们,为那金彩的柔光拂去幽森,阴冷和痛苦。一瞬间,世界笼罩在淡金橙色的光芒中,梦的主人起身,站在混沌的边缘,不甚清晰的身体被光穿透,连靛蓝的长发都沾染了些许圣洁的意味。
“库洛姆,和过去告个别吧,我们重新开始。”“我姑且,原谅这个世界了一一等我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把千种他们接回来,再看看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
“好。"库洛姆凝望着六道骸,她轻声说,“不过,骸大人,在最后,我其实也有一个疑问一一为什么您要让我回去呢?不是您亲自回去。”如果春神能够前往幽冥……
那么,咽下人间禁果的冥王可否六个月,亲自前往人间?“不可以。”
“我回不去了。"六道骸睁开那双异色瞳说,“库洛姆,你必须知道,我是真的死了一一把一切撕碎,清算重组,为过去付出代价。”“死人不能涉足活人的世界,因此只有未承认自己死亡,又或者仍有执念残余在人间的灵魂才能够复生,这是地狱的规则一-我已经为此和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