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离茶楼很近,温乐遥索性在门口等着。
十分钟左右,透明盒子盛着的蛋糕就出现在她眼前,金色丝带系成蝴蝶结,防止移位的天鹅绒内衬给蛋糕添了几分贵气。
茶楼的侍应生很有眼力见地接过来,在温乐遥身后,小心翼翼帮她端过去。
路过潺潺流水的假山时,温乐遥隐约听到了交谈的声音,但她没在意。
只想着如果她和祁颂的关系被杨屹然曝出,该怎么应对。
出乎意料的是,包间里很安静。
温乐遥疑惑地走进去,带着清脆作响的风铃声,她看见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的祁颂。
他肩宽而平直,标准倒三角身材,穿着休闲运动服,也干练利落。
独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低睨着眸子,把玩手里的汤匙,修长的手指骨节清晰,手背青筋浮起,透着一股冷淡禁欲感。
或许是茶楼包间环境有种古代文人的孤独寂寥,又或许是他现在,和当初求她不要分手时的落寞模样有几分相似。
温乐遥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听到动静,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狭长黑眸锁住她。
“……他们几个呢?”温乐遥眨了眨眼,假装随意问道。
“都出去了。”
她点头:“那,蛋糕一会儿再切吧。”
温乐遥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稳稳落座后,尴尬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祁颂的嗓音有些哑,语气淡淡的:
“他们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啊……没,没关系。”
“我把我的蛋糕借给你。”
温乐遥脱口而出,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祁颂觉得好笑,手中的汤匙搁在陶瓷碗里,发出一声轻响。
“你不许愿吗?”
读高中时,恋爱时,她每年的生日都必不可少许愿和吹蜡烛的环节。
“不了,”她摇头,既然和祁颂一起过生日,她打算今年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等下你许愿就好。”
“被他们看到,还要解释。”
男人悠悠起身,结实长腿轻松跨过矮几,将包间房门推上: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了。”
这句话很正常,但在某些情境中就不太正常。
祁颂低缓的嗓音让温乐遥烧红了脸,白嫩脸颊迅速染成绯色,一直蔓延到脖颈。
祁颂耐心帮她拆开蛋糕,像以前那样,倾尽所有温柔,把银色蜡烛插在中心位置。
有些磨损的金属打火机“叮”一声亮起蓝色火焰,随即,火苗吞噬了烛芯。
温暖火光映照下,她的视线随着祁颂手里的打火机,陷入片刻失神。
那是她大一勤工俭学给他买的第一个礼物。
她前段时间掉在酒吧沙发上的水滴形钻石耳坠,是勤工俭学给自己买的第一个礼物。
当时想着以后要把配套的项链和手链一起买下来。结果售罄后,设计师再也没出过同款,连盗版没有。
咔哒一声轻响,祁颂远程操控将灯光关掉。
周围被黑夜吞噬,唯独她被暖色烛光映照,以及站在阴影处的他。
温乐遥凝视着烛火,闭上眼,声音很轻,只有她听得到:
“我希望……”
我希望祁颂不要再受伤害,可以天天开心,顺心如意。
刚准备吹蜡烛时,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清幽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味道,浓烈滚烫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
祁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
他微微俯身,温热呼吸随着每个字的发音,喷洒在她敏感的后颈:
“生日快乐。”
温乐遥一阵颤栗发痒,身体软成水。她眨了眨眼,长睫划过他的掌心,在一片无际的黑暗中,听到窸窣的声音。
他像是放了个盒子。
随着祁颂收回手,温乐遥借着明灭的烛光,看到眼前印着烫金字体的首饰檀木盒。
“!”
她对这款首饰太熟悉,以至于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牌子。
祁颂帮她打开,哑光麂皮绒内衬包围中,赫然躺着一串水滴形钻石项链和手链。
温乐遥猛地抬眸,看着烛火映照下,男人英挺冷傲的面容。
骨相优越,气质矜贵的祁大少爷,哪怕是这种死亡角度,依旧帅得让人心动。
“送给我的吗?”
她的嗓音柔软温和,和她的长长睫毛一样,像是挠人的小钩子,晃啊晃,勾得他喉咙发痒。
祁颂直起身,微微别过脸不看她。
宽阔的肩背和劲瘦的腰在墙上投出男模特一样的漂亮影子。
这是几年前做出来的首饰,在分手之前。
但他养护得好,定期维护保养,再次拿出来,仍旧崭新发亮。
祁颂早就忽略了自己曾飞遍欧洲寻找设计师,又超出五倍市价重金聘请设计师出山重做了这款首饰。
“……”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路上顺手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