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7章
“宝宝。”
宁宣惊奇地抱住眼前人圆鼓鼓的肚皮，对准最饱满处嘟嘴啵了一口。而被她抱着的陆知衡本人，脸比鞋底还黑。“宁宣。"他闭了闭眼，隐忍道，“不许胡说。”“陆知衡，你现在可是怀了宝宝的人，不能随便生气。小心动了胎气！”宁宣以耳贴肚，眼睛滴溜溜地转，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她欣喜道：“我听到宝宝动了！”
陆知衡：“那是我方才水喝多了，打了个嗝。”宁宣：“哦……”
陆知衡看起来极其不高兴，宁宣觉得自己应该哄一哄他，竖起大拇指道：“那也是个很响亮的嗝，你真厉害。”
陆知衡”
一刻钟以前，十四娘载着众人到了一座野山上。因为山势高,所以顶部没有被洪水波及，可以作为暂时的庇护地。男人们因为身子不便行走，女人便担任起寻找食物和柴火的重任。一时间，山顶上只剩下一群孕男。好消息是男人们的肚子膨胀到一定程度便停止发育，坏消息是他们肚子里的孩子将在三天后分娩。然而这场洪水冲散了瓦璋司的官员，接生的队伍只剩下顾晋并两名官员。怀孕的男子却高达十五人。
在场的女子都被委派出去，只剩下十四娘坐在原地，时不时往瓶子里扔随身携带的鱼料。
大黑黑完成使命，嘭一声变成手掌大小的小鱼，被她装进瓶子里，此刻正张着嘴,嗷嗷待哺。
众人见怪不怪，新国这些年发生的怪事多了去了，一条可以变幻大小的鱼实在不算什么。
十四娘喂着喂着忽然发现点不同寻常的事。她定了定神，一气呵成走到宁宣身前，疑惑道：“为何你没怀孕？”十四娘眯眼盯视宁宣，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她清楚地记得，大黑黑在蓄力时，全身都没入水里，在场众人包括她在内都沾了圣水。
所有的男人无一例外怀了孕，唯有宁宣肚子瘪瘪的，脸上丝毫不见痛苦，还有精力和她兄长玩闹。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这两兄弟感情是不是太好了？两人手拉着手，一个坐在另一个腿上，不像亲人，更像是情人…十四娘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感受到对面人炙热中带着点嫌恶的目光，宁宣脑中飞速转动：“这个这个…她编不下去了，满脸愧色道：“十四娘对不起，我少了个零件，其实我跟你一样是女子。”
十四娘瞳孔地震，指着她腹部道：“可是上回我明明摸到你的东西。”宁宣尴尬地摇了摇陆知衡的衣袖，陆知衡会意，从须弥戒中取出先前那根胡萝卜。
“你摸到的，就是这个。"宁宣捧着东西递到她眼前，因羞愧而脸色涨红。“你这个骗子！”
十四娘尖叫着跑了。
宁宣低叹一口气，顺嘴啃了口胡萝卜尖尖，咬在嘴里嚼巴嚼巴。陆知衡脸色大变，不顾身子虚弱，站起来夺过她手上的胡萝卜，迅速收进须弥戒。
宁宣不明就里，注意到他耳根血红。
“我吃胡萝卜而已，又不是吃你的一一”
话未说完，她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拖到了密林深处。在旁边守护女王的顾瑙目光扫了过来，唇角微微翘起。慕青瓷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轻咳一声，语气严肃：“顾爱卿，今年的生育名额还剩多少？可否容纳现在的人数？”
“陛下，每月月初释放名额，现已经是月底，一个名额都没有了。”慕青瓷长眉压低：“你的意思是，在场的男子都不能诞下婴孩？”“是。时间紧张，还请陛下能下发诏令，允许臣带着属下开始堕胎。臣手下只有两人可用，孕男却有十五位，若是不能在三天内完成清理，等到分娩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时。”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低，周遭男子恐惧地看向这边，吓得双腿打颤。往年有男子为了用孩子拴住妻子的心，自作主张喝下圣水，等到快分娩时才向上通报。
那男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瓦璋司到达时，立马进行堕胎处理。然而堕胎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需要用刀子生生剖开肚皮中间的那根黑线，取出里面的婴儿。
因为没有领到名额，那男子肚里的婴儿不成形，最终只取出来一团疯狂扭动的怪物，像海草，又像人的头发，当场吓晕几个看热闹的百姓。然而这还没完，因抢救不及时，那男子阵痛消耗太多精力，等取出腹中东西，重新缝合肚皮时，耐不住疼痛，就这么痛死了过去。从此以后，新国人谨守禁令，再也不敢先上车后买票。堕胎一个不慎就会丧命，在场男人或多或少听过那场惨案，一听要堕胎，吓得脸色发白，牙齿乱颤，纷纷匍匐到女王身前，磕头道：“求陛下怜悯！再发放些名额吧！”
慕青瓷将臣民生育一事全权交给了顾搢，个中细节她也不清楚。但顾晋自从几年前来到新国，接手瓦璋司以后，就没出过任何差错。既然他说没名额，那必定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慕青瓷即便再怜爱子民，也不得不收回目光，沉声道：“动手吧。”顾瑙抽出背后的两把长刀，带领两位下属朝人群走去。男人们哭天喊地，笨拙地抱住肚子往后退，被抓住脚踝拖回来。如同切西瓜一般，长刀沿着线条刺入，山顶顿时响起惊恐的叫声。密林深处，远离众人的一处草丛不断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