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她回了一句。
两人相视一笑。
“好啦,再不回去公子要等急了,咱们几个月后见!”宁宣小跑着回了马车,留陈修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最后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唰的一下拉下帘子。
车夫扬起马鞭,飞奔而过。
马车里,宁宣还沉浸在找到伴侣的幸福中,全然没注意到身旁人越来越冰冷的目光。
她摸了摸手臂,怎么凉飕飕的?
怀里的小白兔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越发往她腋下藏。
宁宣抬眼一看,陆知衡脸色难看极了,青紫青紫的,再加上乌黑的瞳孔,看起来有些疹人,像个男鬼。
“哎呀,公子你是不是寒毒犯了?"宁宣放下兔子,着急地移到他身边的位置,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疑惑道,“咦,不冷呀。”几乎是挨到的瞬间,青年极快侧头避过,眼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和陈修说了什么那么久?”
语气平和而自然,听不出喜怒。
宁宣一与他对视,便心虚移开,袖中的云贝开始发烫发热,她支吾道:“没说什么,就是还我兔子。”
“哦?拿给我看看。”
小白兔人见人爱的,宁宣没多想,拔出钻到缝隙里的兔子,放到陆知衡腿上。
陆知衡眼底闪过深深的嫌恶,只觉双腿有蚂蚁爬过,恶心难忍,撩开窗帘作势就要把它扔出去。
宁宣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惊诧道:“你做什么扔我的兔子?”陆知衡太阳穴抽了抽。
他只是想试探下她的反应,没有真的要扔,见她一脸的关切,把只畜生护得跟什么似的,不由胸膛起伏。
他言简意赅道:"脏。”
“不脏的,陈大人把养得白白的,哪里脏了?”好一个陈大人。
“就是他碰过才脏。”
宁宣呆了呆。
她忽然意识到,陆知衡好像在无理取闹。
宁宣无语至极,趁他不备夺回兔子,争辩道:“照公子的意思,我方才抱过兔子,我也脏啰?”
陆知衡眼底一暗。
“你倒是提醒了我。”
他弯腰从箱笼里拿出一套裙子,语气不容置疑:“换了,不然你和那只畜生一起下去。”
宁宣气得想翻白眼。
大早上的,他发什么疯?
堂堂仙君,跟小兔子较劲,羞不羞啊?
“我不换。”
“很好。”陆知衡气极反笑,“停车!”
他猛地撩开车帘,在车夫震惊的目光下,抢过宁宣怀里的兔子,直截了当地扔下去,这一次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动作干净利落。宁宣见状,立马跟着跳下去,却被一股巨力拦腰抱回。“启程!”
陆知衡暴呵一声,车夫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赶忙挥动马鞭。小白兔一落地就从路边跳进草垛,双腿快倒腾出火花,眨眼间消失在密林深处,逃跑的样子要多紧急有多紧急,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你还我兔子!"宁宣又气又怒,“不是让我和兔子一起滚下去吗,你倒是让我滚啊。”
陆知衡紧紧盯视她,脑子里不断响起两人的对话。他无意偷听他们讲话,但考虑到宁宣是个缺心眼,极其容易被人证骗,他出于好心稍稍留意了一下,结果就听见那姓陈的说要娶她,她竞还答应了,甚至相约出游。
这让他如何不气?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宁宣作为他的婢女,竟敢越过他私定终身。胆大妄为,罔顾礼法,目无尊上!
想到那句"答应照顾陆仙君一段时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讽刺。连公子都不喊了。
那一刻他恼极了,也许是气到极致,理智崩塌的瞬间,反而想通其中关键。宁宣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才十六七岁,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女情爱,乍一见男人示好,必然不知所措,慌乱间做了错误决定情有可原。民间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真心求娶,怎么会独自前来,分明没有把宁宣放在心上,只贪图她青春貌美罢了。那心怀不轨的捕快十分狡猾,故意夸大自身条件引诱她,在她面前惺惺作态,简直其心可诛。
他作为她的主家,应该代领父兄之职,不仅不能看着她误入歧途,还要拨乱反正,帮她认清那人的丑恶嘴脸。
那扎眼的兔子没了,陆知衡闭了闭眼,稍稍平复心情,决定好好与她好好说道。
“我问你,你喜欢的究竟是陈修这个人,还是喜欢有个男子对你好?”宁宣还在气头上,转过身不理他。
“你认真回话,说不定我心情好给你做一盘香辣兔丁。”宁宣听得眼前一亮,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诚然她很喜欢小白兔,但是她更爱它鲜美的口感。她哼了一声,当真思考起他的话。
说实话,她跟陈修称不上相熟,答应他相好不过是想找个人陪她玩。合欢宗并不禁止内销,因而同门们总是出双入对的,她有时候也很羡慕。但是这种陪伴多半都是为了一起双修,提高攻略技巧。她不喜欢这些,所以没有找过宗门内的,刚好陈修这个凡人撞上来,可不就是瞌睡遇枕头?
“我应该……喜欢他对我好吧。"宁宣斟酌道。陆知衡神色一缓,认真道:“我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