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谁也不想自己苦苦修炼的功力,睡一觉就被吸走了。宁宣没什么上进心,只想快点解了蛊虫回宗门啃老,师傅亲口说的会养她一辈子,她是记下了的。
每天听听小曲,睡睡懒觉,无聊时听同门的八卦,日子别提多滋润。她根本没惦记陆知衡沧澜首徒的修为。
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在双修后让他吸回去。但陆知衡会不会体谅她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会一剑捅了她……
想到这,宁宣打了个冷颤,暗道自己绝不能暴露身份。前边,陆知衡走到了祭坛正对面的一处草垛子旁,宁宣踮脚从他肩膀偷瞄。郝富躺在里面,人事不省,宁宣讶异地发现他身上没什么伤口,腰侧却有道贯穿的深痕,鲜血染红下半身。
他的呼吸很微弱,眉头紧锁,眼角隐约有泪痕。宁宣直觉狐妖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担忧道:“公子,狐妖死了吗?”陆知衡语气微冷,脸色暗沉。
“没死透,逃了。”
“那郝富……
还能活吗?
陆知衡摇头,将人扛起来,放到墙边靠着,倒出几片常备的参片放到他口中。
做完这一切,他眸光如电,迅速射向树后的阴影处。“林姑娘不准备与郝公子告个别吗?他可是死于你手。”宁宣讶异地望过去,只见树影后蹲了个人,露出的一截衣摆颤动不止。“你若不出来,郝公子死不瞑目,说不定晚上会到梦中与你再续前缘。听到此处,那人终是走了出来,一副面如金纸,失魂落魄的模样,竞然是与郝富有婚约的林若青。
“我没想杀他的……我只是想替小妹报仇……我以为他是狐妖才刺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林若青状若癫狂,手上还握着把滴血的刀,跌跌撞撞扑到地上,一看见墙边的人,立马抱住脑袋惊叫。
宁宣彻底看糊涂了。
林若青怎么在这?
又为什么要杀郝富,就因为不想嫁给他吗?她实在好奇,便问了出来。
想到趁乱逃走的红鸾,陆知衡决定告诉她来龙去脉,日后追捕他时便不用解释了。
眼前发生的种种,还要从一刻钟以前说起。那时宁宣刚搭乘气泡离开后院,陆知衡奋力驱散人群,两方人数相差太大,他一时难以摆脱。
为了尽快结束此事,陆知衡引出活血抛洒出去,他是先天仙骨,血脉奇异,专克邪物,被狐妖控制的信徒瞬间倒地,陷入昏迷。他得以摒除障碍,与狐妖正面交战。因信徒数量太多,他消耗过大,所以宁宣一进来就看见他昏迷在地上。
“啊,公子的意思是他们都还活着?”
讲到此处,宁宣眼睛亮了亮。
“你以为我杀了他们?"陆知衡没好气道,“沧澜是仙门正派,岂能容我滥杀无辜?我还不想被逐出师门。”
“那就好。"宁宣满意了,笑嘻嘻道,“你继续说,后面林姑娘是怎么出现的。”
“林姑娘一心为妹妹报仇,从祭礼开始就潜伏在信徒中,因她早就知晓了神宗害人,故并不相信狐妖。在狐妖发难时,便没有被迷惑心智,一直处于清醒状态。
“后来我处理完信徒,正准备与狐妖正面对决,林姑娘忽然从侧边偷袭,因狐妖没有防备,竞阴差阳错被她得手,一刀贯穿腰部。“原本这一刀并不致命,但恰好此时,你毁了神像,烧灭他们老巢,断了狐妖力量的根源,最是他们虚弱之时,自然抵不过这一击。”再然后,狐妖为求自保,脱离郝富身体,两股元神相伴离去。当初祖师爷设下的阵法依傍的是青龙寺,只要青龙寺在一天,两狐便一日别想逃离寺庙。
神殿烧毁,绝了香火,设下的捕妖阵法自然也一并破了,再拦不住它们。陆知衡当时失血过多,无力追逐,只砍下狐尾收进瓶中,狐妖元神大伤,一时半会跑不远,只需要顺着气息追寻便可,不怕他们翻出什么浪花来。听完事情始末,宁宣幽幽叹了口气。
两人果真是冤孽啊。
但林若青能为了替妹妹报仇,豁出命去杀狐妖,着实另她刮目相看。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美好的年华,本该被父母宠在手心上,却染上未婚夫婿的鲜血。
墙边一直昏迷的郝富适时睁开眼,出神地望着因他而哭的林若青,面上没有丝毫的痛恨,目光温柔中透着股释然。
“若青……不,林姑娘。”
他急促呼吸着,感受到逐渐流失的生命,哽咽道:“我不怪你,你莫要自责。如果不是我,你妹妹不会遭此大罪,林夫人更不会整日活在忧虑中,一切者都怪我。是我贪得无厌,为了那些身外之物,与狐妖勾结,害了所有人。可我不后悔,没有狐妖,便没有我郝富,要想与你定下婚约更是痴人说梦。我永远都是那个被人看不起的…”
后面那半句他没有说出口,林若青却怔怔地看着他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说不清对他是怨恨多还是愧疚多。
有个问题盘旋在她心里许久,一直无法解答。“你我订婚之前从未见过,你到底……为何心慕于我?”郝富没过她会问出口,先是一愣,然后欢喜地笑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示意她近前来。林若青犹豫半响,终是凑到他耳边。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