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便想得到,是不是太贪心了?既然如此,那便好好体会我的痛苦,和我一道沉沦……”
“陆、知、衡。”
宁宣齿关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在失去意识前,她模糊地听到陆知衡得逞的笑声。
“下次记得要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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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宁宣醒来时,马车已经走到山脚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是一片冰天雪地。
从记事起她就讨厌炎热的夏天,因为体温比常人高的缘故,初春开始她的房里就常备着冰块。
冬天是她一整年里最爽利的季节,所有人都穿上臃肿的棉衣时,她仍可以漂亮地穿上轻薄的秋衣,在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瞩目。
拜陆知衡所赐,从昨夜起,她开始讨厌冬天了。
她从不知道寒冷到极致时,会是那等痛苦,每当她自发地产生一点热度,便会被他吸收,将她榨干,变得和他一样寒冷才肯罢休。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城门驶去,宁宣醒来时,车内没了陆知衡的身影。
风吹动帘子,透过间隙可以看见陈修一脸肃然地骑在马背上,眼下结了一层乌青。
“陈大人。”
一开口,宁宣自己都惊讶了。她声音喑哑得厉害,嗓子又干又涩。
陈修关切地看过来,眼神复杂,语气变得疏离,好像昨天亲手喂汤的人不是他。
“宁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陆仙君去哪儿了吗?”
宁宣想既然昨夜她是在众目睽睽下去找陆知衡,也就不用遮掩,直接问他的去处。
陈修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
“陆仙君先行骑马回城,替你买药去了。”
宁宣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讶道:“为什么给我买药?买什么药?”
陈修一看她不记得昨晚的事,压着心中的酸涩,温言道:“昨晚你起了风寒,病得糊涂,非要歇在陆仙君马车上,拦都拦不住。”
宁宣心中惊异更盛,她顺着他道:“我竟然干出这种事……我自己都不记得了,真是丢人。”
“宁姑娘不必自责,人在病中脑子不清醒是人之常情。”
“那陆仙君什么反应?”
陈修眼神一暗。
“陆仙君怕你出事,在马车里陪你待了一整夜。”
宁宣尴尬地笑了笑,放下帘子,借口口渴跑到隔壁的马车讨水喝,顺便问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不出所料,和陈修是一个说辞。
这下她可以确定,陆知衡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这做派,哪里像仙门正道?
宁宣忽然庆幸,他没有顺道把她的记忆也篡改了,否则自己就白牺牲了。
她托腮望着窗外的风景,劫后余生地想,好歹知道了陆知衡的秘密,也算是有所收获。
正午时分雪停了,日光在皑皑白雪上闪烁金色的光影。
一行人进了城,拐了七八个巷子,来到一处三进的宅院,装潢质朴古老,看风格大约是十几年前所建,东边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就是城中最热闹的集市,给人闹中取静之感。
毕竟男女有别,同住一晚上已是出格,官兵们安置好众人便整齐地离开。
陈修离去时看了宁宣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宣想到他处处照顾自己,便提着裙边跑到门口,探出圆滚滚的脑袋,问:“陈大人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陈修视线落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抿紧唇道:“姑娘等我几日。”
他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转身策马走了,宁宣在原地呆了呆,觉得有些好笑。
陈修走后,宁宣转身往后院沐浴,姑娘们各自选好了房间,剩下间最小陈设最旧的给她,王若青自然而然地占了主院,甚至有几人已经提前开始适应身份,帮她端茶倒水。
宁宣前脚路过她院子,后脚就被泼了一身水。
“哎呀,怎么走路不长眼的,朝人家身上撞。”王若青身边站着的女子手里端着木盆,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宁宣低头看自己湿哒哒还在滴水的裙边,一股气冲上头顶。
谁知道是不是洗脚水,真当她是面团捏的?
她笑了笑,故意恶心她们道:“林姑娘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殊不知就算没有我,陆知衡也看不上你。不妨告诉你,昨夜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陆郎可真厉害,我到现在都腰疼嗓子哑。”
众女除了林若青都经人事,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含义,唰的一下红了脸蛋,林若青懵懵懂懂知道一些,又气又羞,她说不出荤话,只能指着宁宣你你你。
宁宣看她这样,心情舒畅不少,但还不够,她从上到下将林若青打量一番,露出满意的表情。
“林姑娘出落得如此整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若你当真心慕他,我和他说道说道,指不定他愿意纳你做小,咱们姐妹和平相处。”听说民间女子以给人做妾为耻,宁宣挑衅道,“不如先叫声姐姐来听?”
一席话说完,宁宣以为她们必然羞愤地抬不起头,可是事实好像不是如此。
林若青不再张牙舞爪,甚至低头下做娇羞状,其他人一副花痴的表情。
宁宣隐隐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