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舞妓的和服的袖子很宽，探身倒酒，罗袖翻转间一抹皓腕时隐时现。
莹白若雪的手腕，倒比那中国精致白瓷还美。
女子微微低下头，任由柔和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被华服包裹纤细的身躯仿佛带上了一层柔光。
“绿川先生，请。”
小百合快速倒酒，然后回到原位，只留给客人一个最美的侧脸和柔弱纤长的脖颈。
这是艺妓们百年来最常用、最实用的勾人手段。
她们根本不需要去裸露什么，却端庄雅淑又自带风情，让人意犹未尽。
苏格兰端起小小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小小的清酒真是厉害，明明没有什么酒精度数在，却也让人飘飘欲仙。
一杯又一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格兰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在身边一直替自己倒酒的舞妓，长得像他的小女警呢？
是因为自己下午一直都在想着关于她的任务吗？
玉簪螺髻，粉面朱唇。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装扮，但就是让他感觉十分熟悉。
既然有了怀疑，就一定要去验证，这是他做事的一贯原则。
莱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艺妓市佳代陪着出门了，屋里只剩正在表演的琴师和舞妓千贺铃。
“你不会跳舞吗？”
苏格兰忽然转头盯着红衣舞妓问。
小百合本就心里正乱着，此番闻言，正在倒酒的手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帮忙托住酒壶，才没有将酒壶中的酒洒在客人的黑裤子上。
男人的眼神太过直白犀利，小百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就立刻垂下了眼眸。
她害怕，只要再多对视一秒，他将透过伪装将自己全部看透。
她今天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人。
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将双手放在身前，谨慎躬身行礼。
小百合轻声细语地解释：“不好意思，绿川先生。”
“我现在还只是一名见习舞妓，舞蹈、茶艺还有待精进。”
“如果今晚贸然登台，怕污了客人眼睛。”
舞妓传统的用词风格，配上京都话特有的腔调，小百合也都狠狠拿捏住了。
苏格兰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劝道：“不必担忧，我也是个外行人。”
“能有机会欣赏到小百合小姐的登台初舞，是我的荣幸，又怎么会介意呢？“”
“请你随意就好。”
哎……
终究还是逃不掉啊……
小百合这次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今晚的他，那英俊逼人的脸上，居然蓄着短短的胡茬。
显得十分成熟野性。
那双蓝色猫眼中，只有玉面朱唇的自己。
似是看懂了今日这名“绿川先生”的“险恶”用意，小百合勾唇一笑，轻声道：“既然‘绿川先生’不介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中森老师，请帮忙演奏《祗园小呗》，谢谢您。”
对于小百合的登台献艺，不只是苏格兰很意外，就连琴师和舞妓千贺铃也很诧异。
一旁跪坐的老琴师朝她递上一个担忧的眼神。
小百合安抚似的地朝她们笑了笑。
暂且不论自己年少时打下的舞蹈底子，单说这几日的训练，舞妓们跳的每一只舞，举手投足的动作，眼角眉梢的运用。
她早都全都记在了脑中，伸手、垂眸、转身，两把扇子在她的手中仿佛两只蝴蝶旋转……
一曲舞尽，她跳的竟也不比正式舞妓千贺铃差。
“小百合小姐跳的真好啊！”
苏格兰看着舞妓小百合光明正大地夸赞。
小百合垂眸行礼，轻声道：“献丑了。”
天气转暖，一天天热了起来，平时穿着单衣简单运动一番可能都会觉得热，更别说裹着白色中衣加厚厚和服的跳舞了。
身上的汗水已经微微沁透内衫紧紧贴在身上，脸上白色的妆容和厚厚的发髻下也都滚着微汗。
她深感每一行的打工人都非常不容易。
艺妓、舞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苏格兰听着旁边的舞妓深深浅浅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他才淡声道：“我出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苏格兰长腿一伸就站了起来。
闻言，舞妓千贺铃立刻起身作陪。
小百合这时也不能闲着，按照茶屋的规矩客人饮酒微醺的话，应该由她们陪同前往才是，尤其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小百合也立刻站了起来。
苏格兰俊眉一轩，冷冷地看向千贺铃，淡声制止她的行动，道：“我并没有喝醉，你留在这里等诸星先生。
“小百合小姐陪我就可以了。”他看着她说。
小百合闻言，重新抬眸看他，只见他那双标志性的上挑猫眼，暗沉沉的。
她轻声道：“那‘绿川先生’请您跟我来吧。”
……
传统的和式建筑的采光白天就算不上好，晚上就更加昏暗了，长长的连廊上有几盏小灯，配着影影绰绰橘色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