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意外,我还是改天再给你介绍吧。”
但她怎么就忘了,林珩是那种允许她装死的人吗?门再一次被“啪"地打开,林珩叉着腰俯视着她,“陆照霜,装什么没看见呢?”
陆照霜把发丝别到耳后,彬彬有礼地道:“据我所知,我还没有答应你吧。”
林珩挑眉,“怎么?难道你现在不是过来答应我的?”陆照霜一脸讶然,“我从乐团辞职了就代表我要加入你的乐队了?”林珩哼笑了一声,“别装了陆照霜,我又不是聋子,从上次台风天演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准备好要加入我们了!”陆照霜倏然一怔。
高若涵适时地从林珩旁边挤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充分发挥年纪小的优势对她撒娇,“照霜姐你就加入我们吧,你看,我们连队服都帮你准备好了!说着,高若涵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件非常挑战陆照霜审美观的黑色骷髅T恤,“锵锵!”
陆照霜眼皮一跳,幽怨地越过高若涵的肩膀,望向郁思弦。他就允许这几个人这么胡来?
郁思弦眉眼微弯,朝她摊开手,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陆照霜只能扶住额头,接过了那条T恤,像是被他们烦到不行才勉强答应一样,叹着气说:“好吧、好吧。”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大小姐应该有的归宿!"林珩骄矜地抱着胳膊点头。高若涵则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那我们逃出人间从现在就是完全体了!!!”
汪嘉文站在旁边,出神地看着陆照霜。
就算陆照霜嘴上说得再勉强,但这样鲜活的模样,在她们于乐团相识的这几年里,她几乎从未见过。
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陆照霜要退出乐团的理由了。“照霜,这就是你为自己做的新选择吗?”陆照霜闻言,顿了一下,目光从休息室内逃出人间的所有人身上扫过。然后她转头直视汪嘉文的眼睛,轻而郑重地“嗯"了一声,“如果哪天我们可以上音乐节或者开live house,我会给你寄门票的,到时候一定要来看啊。”汪嘉文突然就有些释然了。
无论是这段时期以来,还是未来必然会加剧的,她们之间的渐行渐远。“那好,一定要给我寄门票啊,“汪嘉文伸出手,抱了她一下,轻声道:“祝你在这条路上也可以一帆风顺。”
这样释怀的临别赠言,让陆照霜眼眶涩然起来。她紧紧回抱了一下汪嘉文,“你也是,在乐团加油。”再松开,汪嘉文笑着朝她挥了挥手,“那我走啦,再见,照霜。”“再见,"陆照霜注视着汪嘉文的背影,低不可闻地喃喃:“嘉文。”高若涵一直屏气凝神,安静看着她们的告别。林珩就没那么细腻了,看汪嘉文走了,他立刻抓住陆照霜的胳膊,一边拉着她往里走,一边兴致勃勃道:“好!既然我们成员都已经齐了,那就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
然而一只手再次打断了他的踌躇满志。
郁思弦攥住了他的手腕,迫使他不能不把陆照霜松开,而后在林珩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微微笑道:“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商量吧。”“况且……“郁思弦的目光又轻轻落在陆照霜脸上,意味深长道:“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谈,对吧,阿照?”
火
如同往日一样走到停车场,但就在陆照霜要拉开车门之际,郁思弦忽然开口:“要不要散会步?”
陆照霜犹豫了一下,也就重新把车锁上了。她和郁思弦一起走在申城音乐厅外的长街上。此刻正是申城的夜生活繁盛之际,灯红酒绿人潮汹涌,各处店铺的广告和流行歌混杂在一起,是再热闹不过的时间。可陆照霜只觉得静。
世界以他们为中心,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罩子,只有站在中心的他们是清晰的。
好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变成了被拆分出的慢动作,让她觉得做什么都刻意、都不对。
他们明明真的有很多事应该谈谈,但真落了单,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你别把你的拍一拍设成那样吧?她难道是小学生吗?
郁思弦并肩走在她身侧,只要垂眸,就能看见她苦恼的表情,眉头一会儿拧起、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又拧紧了。
他长睫下神色莫明,只是指腹在腿边轻点了一下,然后淡淡开口:“阿照,你最近在躲我?”
“没有!"陆照霜立刻否认,“这不是最近准备音乐会比较忙嘛!”“这样啊,"郁思弦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听不出信与不信,只是淡淡问:“那回伊冬的机票,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订?我们从前不都是一起走的吗?”他果然要问这个问题。
但陆照霜早有准备:“这不是奶奶的八十大寿吗?我不想因为离婚的事情让她烦心,所以一直在焦头烂额地想办法,看到底要怎么才能瞒住,尤其不能被我爸知道,所以我光顾着盯我爸的机票了,事情一多,就忘了告诉你了。”她洋洋洒洒说了这么长一通,自认已经很有说服力了。然而郁思弦听了,却只是低笑了一声,“阿照,对你来说,我不再是你的家人了吗?”
那语气很淡,淡得像是一只被人丢弃了以后心灰意冷的布偶猫。陆照霜心脏蓦地就被揪紧了。
从八岁那年起,郁思弦就一直是跟她回伊冬过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