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章若华还在那里叮嘱陆照霜今晚应该完成的练习。郁思弦镇定地答应,“阿姨,您放心,我会帮忙看着阿照的。”郁思弦一贯的稳重懂事赢得了长辈的信赖,他们成功逃出陆家。萧烨拉着陆照霜径自走到单车旁,朝她拍了拍后座,“走,我带你去吹吹风。”
阿霜显然还处在刚在的风暴里,即便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也很快黯淡下去,“可我还得练习。”
他看着阿霜被章阿姨打得肿起来的左手,胸口好像堵了一口酸涩到鼓胀的气,“这还练什么练!”
就在这时,郁思弦在后面插进来一句,“情绪激动的时候练习也不会有什么效率的,阿照,去玩吧,没关系,如果章阿姨问,我会帮你挡过去的。”他神情温和地朝阿霜伸出手,阿霜犹豫了一会儿,也就将小提琴交到了他手里。
郁思弦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也不要太晚了。”萧烨:“知道。”
他和郁思弦朋友多年,谈不上性格合拍,但唯独在阿霜的事上,只需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
他踩上单车,阿霜坐在他的后座,双手牵着他的衣摆,“我们要去哪里?”“不知道,哪里绿灯亮了就去哪里。”
阿霜因为他这句话笑了一下,但又很快沉默了下去。在一个陡峭的下坡,阿霜因为惯性撞上了他的后背,然后,他察觉背上的T恤被濡湿了。
他没有问阿霜发生了什么、在哭什么。
他只是一个劲地踩着单车,从申城一个又一个绿灯下穿过,直到阿霜的情绪慢慢平复。
好像那一切不快,都被一道道红灯锁在了身后。忽然,萧烨目光从街边扫到一个眼熟的身影,猛地刹住车。不知不觉,他竞然已经骑到了申城大学附近。而那个之前把古板无趣写在身上的女孩,坐在石台上,去掉了眼镜,大波浪垂在身后,穿着吊带衫和热裤,嘴上还叼着一根燃到了一半的烟头,看起来漂亮耀眼,又烦得要命。
有几个男人凑近了跟她搭讪,大约是纠缠得有些久了,白斯榕把烟取下,冷冷看了那几人一眼,那几人便讪讪走了。从她的口型,萧烨觉得她说的应该是“滚”。他那位老实本分、规矩死板的白老师,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人?他极有兴味地挑起眉,单脚踩在地面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怎么了?"阿霜探头问。
“没什么,”他顺手在阿霜脑袋上揉了把,“我们回去吧。”回程的路上,他们再次遇见那个上坡。
阿霜忧心忡忡地问:“我会不会很重啊?”他咬紧牙关,却还尽力装作若无其事,“没事,你轻得跟从没吃过饭似的。”
但阿霜还是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双手撑着后座,帮他往上推。萧烨感觉耳朵都红了,心想不能再这么失策了,他下次该骑电动车的,“都说了我载得动你啊!”
橘色的路灯在她身后闪烁,少女就用她那双被眼泪浸润过后的眼睛看着他,简直比路灯还亮,“可我不想你那么累啊。”萧烨心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奇怪,“阿霜你真的!”“什么?”
他跳下车,一只手扶着车把往上推,一只手把阿霜的头顶揉得乱七八糟,咬牙切齿地说:“是笨蛋!”
等他们推推揉操偷溜回郁思弦家,郁思弦给他们比了个一切太平的手势。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
阿照重新开始练琴,果然不像之前那样反复出错,郁思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
萧烨一头栽倒在懒人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拍到的那张像素模糊的照片,半响勾了勾唇角。
再见白斯榕,他十分认真地听完了课。
白斯榕推了推眼镜,很欣慰地说:“你今天的状态很好,继续保持,期末未必会再输给你那个姓郁的朋友。”
但萧烨对考赢郁思弦毫无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别的。“我觉得白老师如果能用这种样子来教我,我肯定能听得更认真。“他装模作样把手机照片推过去,笑盈盈地看着她。白斯榕目光落在手机上,先是一愣,随即仔细端详萧烨的神色。如果换了别人说这句话,她会觉得有性骚扰的嫌疑,但少年眼里只有一种兴奋的促狭,纯粹是一一“哈哈,被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吧"的意思。好幼稚,白斯榕在心里默默想。
“这就是我给中学生做家教的工服,“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自己的课件,“想看那种?小孩,等你成年了再说吧。”萧烨在她身后,声音气急败坏,“你说谁小孩呢?”白斯榕背上书包,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补充了一句,“更正一下,是小学生。”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坐在客厅,吃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点心,萧母坐在少女旁边,轻抚少女的头发,眼神十分慈爱。白斯榕头一次知道,这个冷酷的女人对她儿子以外的人,也能如此和善。听到动静,少女转过头来,看见她,有些茫然。“阿霜,这是小烨新来的家教,唉,他要是能有你和思弦一半听话就好了,"萧母先介绍完,又对白斯榕笑道:“白老师,今天也辛苦你了,我们小烨最近成绩进步挺大的。”
“阿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白斯榕连忙道。“姐姐你好,"少女礼貌跟她打了声招呼,转头对萧母说:“那阿姨,我先去找萧烨啦。”
萧母朝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