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象牙念珠,一枚苍白手臂上浮现的圣痕,符合一切不知真相者的幻想。
“你可以吗?"万塔问她,“我没有去过塞佛城,也不可能陪同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应对。”
海伦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扣了一会手指:“我可以,大人,我去过塞佛城。只要您为我准备一件合适的衣服。”
“嗯?"万塔被这句话回得顿一下,“你去过,什么时候?”“十三年前。"海伦说。
“你今年几岁?”
小女孩仰起脸,对万塔露出了一个难以名状的微笑。“海伦十二岁,大人。"她说。<4
奥古斯特·贝拉姆不知道是什么让那位老司铎这么沉不住气,按道理来讲除非昨天晚上那个疯子一头撞碎花窗降落在偏厅,不然这个工作年份已久,沉黑默寡言的老人总不该如此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但进入偏厅的瞬间,他理解为什么了。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孩子。
她的衣着并不华丽,从头到脚只有一件带袖的亚麻白长袍,一根绳索系在她的腰上,然而当作腰带扣扣住那根绳索的却是一粒纽扣大小的黄金。繁复,华丽,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如此小面积上的花纹在这黄金纽扣上绽开,最中央的太阳徽记光芒闪烁,比针尖大不了许多的银色鸽子围绕着它起舞。单单是这一枚东西就证明了眼前人的身份,她与教廷有关,可她是什么人?“你好,孩子?“奥古斯特试探性地开口,挂上他面对信徒的微笑,“或者说,我的姐妹?你为何到这里来?”
那个孩子一言不发,透露出与年龄丝毫不相关的庄重和沉默。她宛如象牙,宛如白雪一样的发丝在已经西斜的日光下闪闪发光,让人在直视时不由得生出了敬畏。
“我是塞佛城的主教奥古斯特·贝拉姆,你从何处来?又为何停留在这里?”奥古斯特先抛出自己的身份,然后重复了这个问题。那个孩子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用右手在胸前画出一轮象征着日轮的圆,然后并指抵喉,再抵唇,最后缄默无声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卷羊皮纸。奥古斯特半懂不懂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教仪他基本上全都熟悉,但就像贵族之间也有秘语一样,不同等级的神阶之间也有不同的对话方式。而这个女孩的神阶显然在他之上,即使她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奥古斯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痉挛,他勉强吞咽了一下,双手接过那张羊皮纸。
【以辉光与仁慈之子,吾主尘世的代行者,空置王座的太阳王子陛下之无上权柄:】
【兹有圣子耶露加,蒙神恩灌注之器皿,受神谕启示之圣徒,为我主行走于凡世之神迹,辉光意志之昭彰。】
【今奉陛下敕令与枢机圣会决议,前往北部山脉边境之地执行圣务。凡其足迹所至之处,其意志即为神谕,其命令即为律法,有权征调一切人力物力以及领地资源,以完成吾主圣令。】
【凡圣子认定需要接管之土地、城堡、庄园等一切世俗产业,原本领主之权柄即刻归于神圣代行者名下。凡对圣子以及其使命有任何丝毫阻挠、欺骗、陈瞒、妨害以及不敬之举动者,无论身份地位职阶,皆视为叛国叛教之罪。其灵动永堕黑暗,其肉身当受火刑。】
下面密密匝匝地印满了徽记和印章,有些奥古斯特认识,有些奥古斯特不认识,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头晕目眩了。这个满脸褶皱,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抬起头,他脸上的微笑已经像是干掉的石膏糊糊一样摇摇欲坠。
苍天啊,我主啊,他在心里尖叫,怎么会有一位圣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莅临此地?
然后,这个沉默不语的女孩递出了第二样东西,那是图洛奇庄园以及葡萄园的地契。
那当然不是给他的,她只是平淡地展示了一下就又塞回袖子,但足够让他又吃了一记重锤。奥古斯特这颗已经许久没有高速运转的脑袋疯狂运作起来,地契在圣子那里?为什么?怎么可能?
难道昨晚那个客人,是圣子手下的.……?随即他就捏灭了这个猜测,圣子不会也不可能和一个疑似异教徒混在一起,以她的权柄也完全不需要派人潜入赌场,只要那一位乐意,立刻指定眼前这个小姑娘成为塞佛城主教都可以实现,犯不着这么做。那么就是那个客人根本就没有带走地契,这个地契是由别的方式流转到圣子手上的。
他回想起那位克拉拉子爵的神秘失踪,他没关心相关的细节,只知道在她失踪前见过她的人都被铺天盖地的光辉灼烧了双眼,再加上这时出示的地契。难道她早就已经攀上了圣子?
那可糟了,那麻烦就大了!他绝对不能让圣子知道这件事有自己的默许!都是那个该死的卢西亚诺,那个贪得无厌,勾结地方贪官污吏谋害姐姐的恶棍!有目共睹克拉拉子爵是多么睿智,仁慈,虔诚的女性!她一直贞静地守护着丈夫的财产,从来没有与任何男人有染,这难道不是她品行的证明吗?2哪一个嫉妒她的人敢胡言乱语!!
奥古斯特心乱如麻,情不自禁地偷眼去看眼前这位年幼的侍童。她的双臂直到手掌都用洁净的白纱缠绕着,脖颈上亦如项圈一样缠绕着一层白色。某种恐怖的设想缓缓升起,他露出了一点谄媚的表情:“圣子莅临塞佛城,吾主辉光照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