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出了事。
“陈捕头被放出去了。”
“哦?”
莫三儿瞬间猜到了什么,问道:“是郑守备的人?”
刑总捕头颇为意外,没想到莫三儿竟然连这个都能猜到,他点了点头,道:“我只能继续押着陈府其他人。”
“陈明只能放走。”
“此事重要,所以我直接来了这边。”
莫三儿点头,问道:“陈明还是捕头?”
邢总捕头摇头。
“去了哪?”
“城北陈府。”
“那就劳烦邢叔,让那边的捕头兄弟歇一歇。”
邢总捕头目光一闪,看了一眼莫三儿,最终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莫三儿拎着鬼头刀,大步离去。
情况有变。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陈明抓住再说。
一位武道四品巅峰的高手,不可控性太大,一旦脱离了视线,隐入奉元府城的“阴影’之中,再想找到可就难了,他可不想像当初对付楚悲风似的。
城北。
陈府内院。
陈明坐在廊下的石阶上,他怔怔地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十年光景过去。
这座当年买来的八成新宅邸,也已经变得泛黄、破败了。
走廊当中的立柱乃至门房都已脱漆,内里泛起了黑色,显然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
原本的繁华不再,只剩下了冷清。
这时。
他瞥见一抹绿色。
原来是院中的槐树苗。
“槐树苗?”
陈明眉头倏然皱起。
他明确告知府中众人,将府内所有槐树拔出,更不准再种植槐树苗,这棵槐树苗又是怎么回事?惨淡的月光下,槐树苗在地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枝叶在夜风下晃动,发出慈慈窣窣的碎响,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着地面。
陈明心中莫名的烦躁,隐隐间察觉到了不安。
下一瞬,附骨之疽般的阴冷再度袭来。
他猛地起身。
腰侧隐隐作痛。
自槐烟巷那夜后,这伤非但不见好转,反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连带着他一身熬炼多年的强横气血都似乎滞涩了几分。
“滴答……滴答……”
细微的水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陈明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院墙、屋檐、井台。
声音又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
但他后颈的汗毛已经根根竖起,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在疯狂示警!
“来了!’
陈明知道,那玩意又来了!
根本无休止!
脸上浮现一抹绝望和痛苦,更多的是……
疲累!
“我不能死!”
“不想死!”
他的右手习惯性地按向腰刀刀柄,可那里已然空空如也。
闪身去柴房取了一柄柴刀,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一股更甚的寒意顺着手臂直窜上来!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按在刀柄上的手背皮肤,竟在月光下泛起一层不虬常的青灰色,如同浸在冰里许久的死肉!
“滚!”
陈明低吼一声,猛地催动气血,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手背的青灰色如潮大般退去,世那股阴寒却如附骨之蛆,并未完全驱散,反而像被激怒的毒蛇,缠才得更紧!
“呼!”
一股冰冷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裹挟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土和朽木的气息,直扑陈明面门!
吹得廊下悬挂的灯笼剧烈摇晃。
这风邪异无比,那棵槐树苗的阴影竟在阴风下骤然暴七,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瞬间吞噬了陈明脚下的青砖地面。
仔细望去。
阴影中,无数细密的、类似根须的黑线疯狂蠕动,缠向陈明的脚踝!
“断!”
陈明爆喝,声如雷霆,猛地挥舞柴刀,斩向缠才而来的黑线!
刀锋过处,黑线应声而断,发出“嗤嗤”的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油脂,断口处冒出丝丝黑烟。然而,断裂的黑线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扭曲着,瞬间今连接起来,甚至更多、更粗壮的黑线从阴影中亨出,带着更深的寒意缠才而上!
更可怕的是,陈明感觉自己催动的气血,仿佛被这阴寒的阴影所吞噬、冻结!
每一亏双刀都变得异常沉重,每一亏呼」都」入冰冷的寒气,腰间的旧伤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冰冷的爪子虬从那伤口里向内掏挖!
那阴寒的气息,竟在尝试侵入他的身体!
突地。
一双湿漉漉的赤足印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亏,是一双完整的赤足印,三寸大小,宛若孩童,一道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在陈明的脑海中响起。“相公~”
“来,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