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麻烦的、从不知控制自己情绪,想什么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的孩子。
“你明明并不在意是选择寒门还是世家,却在我为你择世家时多有不满,屡屡冒犯。那么好,世家你不愿总归皇帝那边行吧,结果你也不愿意。”
元鸯眉头紧蹙,“孟婼笙,我不明白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所谓的一时因为情绪激荡涌上的愤懑没有任何作用,切实能够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见孟婼笙刹那间愣住,泪水一下就喷涌而出,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却仿佛突然话头一转变了个方向,只是言道:
“是,我情绪是没有控制住冲撞了母亲......但是母亲,您真的觉得我入宫是件好事吗。”她的手背擦拭着眼角滴落下的泪水,“我们家沾染上了后宫真的是件好事?”
元鸯眼睛微眯,她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身份本就敏感,如今孟怀昀也权势滔天,晟昭帝那边一定会有所忌惮。
他想娶婼笙本就有他自己的目的,想要以此制衡他们家,就像婼笙之前所说——她一定会被纳进去,但又一定不会是皇后。
这些后果她自然早也预料过。
但是......仿佛是今日说话超过了往日范围,她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疲惫,唇角却没往常那般绷得那么直。她垂下头又抿了口茶,“你有这样的考虑自然很好,罢了,我也累了。”
她将案桌上一早就摆放好的信封递给她,“已至淇州,你阿爹中秋前就会归家。”
“好了,回去吧。”
孟婼笙接过,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突然刺痒发麻,好似又一万根针从她的皮肤钻入血肉脉搏,又在心口稳稳的刺上好几刀。
却并不是很疼。
“对了。”
元鸯望着已退至帘门后的孟婼笙,再次道:“南家是保皇党,此次大选定会择一人出来,你怎么想的。”
孟婼笙知道她的意思,微微侧头,“南书不愿。”
“不愿并非代表她不去。”
蝉鸣叫个不停,簌簌的风声带动树梢。
最是夏天燥热季节,大家仿佛都不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