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将长安要设立都护府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都说了一遍,“这里面……其实也有我之前在长安听到的一些消息。”
海拉睁大了眼:“安安,你懂得真多。”
秋夫人思索了片刻,也道:“这想法真不错,安安,你说的很好,这件事我会上心的。”
阮玉笑着嗯了一声,三人不再说这些,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早膳。等回到自己府帐时,璇娘将提前准备好的新鞋新衣都送了过来。“可敦,这是白节的服侍,您过目。”
自从上次祖鲁节的意外之后,这些小事上璇娘便更加注意,白节当天,朝鲁要穿“裕伴",束皮带、挂腰刀,阮玉的短狍上绣有一头母狼,都是草原的传统阮玉试过之后便道:“收好吧,殿下的等他回来再试。”“是,另外还有一事,奴婢打听到白节当天吃的白肉……味道可能不好。”阮玉:“我知道的。”
所谓的白肉就是清水煮,没有任何滋味,盐都不放,这是草原祖先的传统,但即便再难以下咽,也必须要吃。
“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
璇娘应是。
午膳时分朝鲁没回来,阮玉自己歇了午晌,直到下午时分,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玉玉!”
朝鲁似乎有点着急,阮玉本靠在榻上看书,坐直了身子。“殿下回来了。”
朝鲁快步上前,似乎很是高兴:“我今天和父汗建议了你的想法,父汗很高兴!”
阮玉:“不是昨晚就说了吗?”
朝鲁直接上了榻,盘腿坐在她身边。
“昨晚父汗喝了酒,我只是大概说了说,他非拉着我喝了几杯,估计也没有听得太真切,但是今天我又和父汗提了一句,他很高兴,还说,要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听到这,阮玉才终于坐起身来:“真的,要交给你办吗?”“对!等过完年我就要再去凉州。”
朝鲁说到这,忽然抿唇看了眼她,语气有点古怪:“不过到时候,我可能要和那个裴度打交道。”
阮玉深深看了一眼他:“难道你不想去?”朝鲁嗤了一声:“可能吗?”
“办正事罢了,就按照正事流程去办不就好了。”朝鲁也望着她,忽然凑上去俯身,黏黏糊糊朝她靠了靠。“我知道,但我看他不顺眼,我尽量控制一下吧。”阮玉…”
“不说这个了,父汗还说什么了吗?具体想如何做。”朝鲁:“具体怎么做父汗就让我写出来,所以我这不就早早回来找你商量了吗,对了,这次可能三哥也要陪我去。”“三殿下?”
“对,三哥可能骑射不行,但是和人交际周旋还是很有一套的。”阮玉笑了下:“看出来了。既然父汗相信你,那你就好好写一份计划出来。”
朝鲁顿了顿:“今天先不急,等过完节再说吧。”他不急,阮玉却急了:“不行,你现在就去。”朝鲁:“……现在?”
阮玉睨了他一眼:“父汗相信你才交给你的,若是明天你没有拿出来计划但是别人拿出来了,你让父汗怎么想,今天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旁人听见吗?”
朝鲁:……听见了,都在,但是现在……
现在已经快天黑了。
睡觉更重要。
阮玉却不许,她径直放下书本就下了榻,唤来了阿福,“阿福,今天晚上你辛苦一下,将书房整理出来,殿下要用。”阿福深深看了眼自家殿下,急忙应是。
朝鲁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了好几眼阮玉。最后实在是没招了,别扭道:“你在这看书伤眼睛,不如你和我一起去书房?”
阮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朝鲁:“时间还早,就这么定了,你和我一道去,有你在,我才有灵感。房内所有婢女的头都低了下去,阮玉看了他好几眼,最后也是无奈了。“青果,帮我把书也送过去,再取一套笔墨纸砚。”“是。”
朝鲁这才舒坦起来。
要他一个人去当真坐不住,但有媳妇陪着,这件事就不一样了。吃过饭,朝鲁又显得有点迫不及待,用大氅将阮玉一裹,也不要下人陪,提着灯拉着人就去了书房。
阿福早已烧好了炭盆,里头暖烘烘的。
朝鲁将大氅帮阮玉脱了,揉了揉她略显凌乱的头发。阮玉:“……你坐到那边去,写不完不许起身、不许过来。”朝鲁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她比上学时候的夫子还要更严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