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原都是写在邸报上传阅九州的,怎么郎君不知吗?”
陈莲花谨慎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不仅十分年轻,而且十分漂亮,漂亮得让一向自恃美貌的陈莲花心中都泛起了酸涩的醋意。
陈莲花又抹了抹眼睛,垂泪哀戚道:“我只是后宅里伺候的仆从,又不识字,哪里知道什么邸报呢?”
说起这些,陈莲花好似又想起了伤心事,委委屈屈地看向倚靠在宋烺身上的霍九郎,低声问:“表妹,这是谁?家里怎么进了不认识的人?”
气氛好像有一点微妙,但老实人宋烺感觉不出来,她只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把霍九郎介绍给了表哥:“这是我从山上救下的人,叫霍九郎。”
陈莲花听了,便轻手轻脚地拉着宋烺的衣服,用恰巧能让霍九郎听见的声音,自顾自同宋烺说起了小话。
“表妹心是好的,怕只怕引了豺狼来,他的身份底细表妹都不清楚,如何敢和他睡在一张炕上呢?”
陈莲花停了一停,又酸溜溜道:“何况好人家的男子哪有和陌生女人同床共枕的道理,瞧他那副模样,定然不是正经地方出来的人!”
“表妹你可得小心,万一他和山贼暗中勾连,表妹岂不危险?”
对此宋烺不知可否,她只是耸了耸肩,挠了挠头,心中实在好奇,同为男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较什么劲。倒是陈莲花的话中,却是有她十分在意的消息。
宋烺推开霍九郎缠上自己腰腹的手,反倒向另一边靠了过去,倒是离陈莲花更近了些。
“山贼?山上竟还有山贼不成?”
霍九郎一双纤纤玉手被晾在空中,不知所措半响,最后只得装作擦手,在衣襟上抹了又抹。
他并非有意阻挠宋烺和陈她那个劳什子表哥交谈,只是他久居宫闱,在父亲宫中已经见过许多同陈莲花一般可怜可爱的小男人,他们大多没什么好出身,说的话也是软绵绵的不像样,可是母皇只要歇在他们宫中一次,父亲便会以泪洗面,受几个月的冷落。
因而霍九郎一见陈莲花那个模样,便知他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眸中、柔软婀娜的腰身中藏了什么样的欲望与渴求——他是想用年少时的轻易,用还算说得过去的容貌,将自己这个憨傻率直的表妹,牢牢拴在掌心,任他驱驰的。
宋烺看不出来,霍九郎却看得真切,他一瞧陈莲花的做派,便知他在员外府的后宅离都学了什么样的诡计,他一定是个装惯了可怜,心里藏了许许多多小心意的人。
宋烺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妇,虽然有时过分率直粗鲁,却是一心一意地救护自己这个陌生人,她自然也会一心一意地收留自家的表哥——何况她们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
霍九郎死死咬着嘴唇,瞧着那有说有笑的兄妹,神色便有些黯然。
是啦,人家是亲亲密密的表兄妹,便是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终身,和他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干系?
难道他要拦在宋烺身前,蛮横地大喊大叫,说“那陈莲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受他的骗”吗?他虽被娇生惯养出一些撒娇耍痴的习性,却并不是真的愚蠢。
这个院子里他才是那个外人,即便是他说的有千般万般道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离间人家兄妹的感情呢?
他不过是个失魂落魄,借居在此养伤的外人罢了。不说他与宋烺并没有生出什么额外的枝节,便是有了,难道来日母皇遣人来接他回宫时,他还能说一个“不”字吗?
既然早晚要成为一个过客,这时候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二人还在微笑着说些什么话,忽快忽慢,那些声音落在霍九郎耳朵里,就叫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他是想明白了的!可是他看着宋烺的脸,看着她露出的笑容,心中就有些东西,渐渐地变了味。他抬头望月,明月还是那轮明月,高悬中天,洒下如霜的银辉。可是那温柔明亮的光落到霍九郎的身上,却叫他觉得有些冷了。
霍九郎在心中暗暗地想,宋烺处处都好,只是太老实太憨直,总是被小男人们的甜言蜜语哄骗。
他就是不高兴,就是不开兴,就是不忍心宋烺这样一个好人被别人骗了。
他本来就是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耍脾气的人。
陈莲花正娓娓说着,也没忘轻飘飘地瞥霍九郎一眼。
“这山上哪里没有山贼呢?那么高的山,藏上七八窝山贼都绰绰有余了!她们平日离便盯着过路的商贾富户,杀人劫财,就是一群黑心黑肺的畜生。”
宋烺忍不住问:“咱们村后面的山上,也有山贼吗?”
陈莲花却是不知:“这我倒不大清楚,不过这里离一线岭不远,那里的山贼跑到村中作乱也是常有的事。”说到这里,他又免不了抬起袖子,呜呜咽咽地哭诉起来,“我爹爹就是被作乱的山贼掳上山,不知所踪的,还有我妹妹...呜...”
他不免又抬起一双雾蒙蒙的泪眼,乞求一样看着她:“表妹,你就当是表哥求你了,让表哥留在你这里,好不好?”
宋烺心中迟疑,这是个对周边都很熟悉的人,收留他一定方便不少,只是...
霍九郎先声夺人,替她说出了心中的烦恼。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