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羡慕这么好的睡眠质量。
雨已经停了,天光放晴,宋烺站在门口,远眺苍翠群山,心旷神怡。
没污染就是好啊。
多亏了那场大雨,院子里的水井终于能发挥作用,宋烺去对面的田里看了看,土壤已经吸饱了水分,这时候把种子撒下去,可以少挑不少水。
宋烺默默在心中计划着,有了霍九郎那一块玉佩,她可以买一点种子,买一点农具,买一点肥料,买一点...但她人生地不熟,原主更是从未出过村,这些东西应该去哪买更是全然不知。
霍九郎是本地人,一会问问他吧。
宋烺打了一壶水,去邻居家的破铜烂铁里翻了只没漏底的锅和一个勉强能被叫做陶罐的东西。宋烺回到灶台,把装满水和草药的陶罐和一锅栗子放到灶台上,从油布盖着的柴堆里挑了两根干燥的柴火,开始钻木取火。
难得睡了一觉,她似乎变得更健壮了些,隐隐有向穿越前的身体靠拢的态势。
她把窜出火星的柴火丢进炉灶,摇着蒲扇看着火。
一道好奇的目光从屋里看过来,宋烺抬起头,却是霍九郎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倚着门框,满眼惊奇。
“恩人刚才是怎么点火的,两根木头钻一钻,怎么会着火呢?”
宋烺简略地解释:“摩擦生热。”
霍九郎没有听懂,虽然一脸迷茫,但仍然十分倾佩地看着宋烺:“恩人懂得好多。”
宋烺看出他眼底的希冀,笑了笑:“想学以后教你。”
霍九郎忙不迭地点起了头,脆生生道:“谢谢恩人!”
药煮好还得一会,宋烺搬了个小凳让霍九郎坐下,把煮好的栗子捏开一个缝扔给霍九郎,开始询问些基本的信息。
她一开始问的都是些这个世界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尽管霍九郎十分疑惑,但他慢慢吃着香甜软糯的栗子,仍然整理思绪,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宋烺的问题。
如今是大周景元十二年,大周已经传了七位皇帝,朝堂上多是勋贵门阀,选官虽有科举,但入朝以后若无人举荐,轻则寸步难行,重则抄家灭族。
民间如何,霍九郎却是不甚清楚,只是猜测应当是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至于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在什么地方,霍九郎知道的也不比她多。
霍九郎回答着宋烺接二连三的问题,却逐渐觉得心力憔悴。
宋烺一开始问的问题十分幼稚,霍九郎几乎要把她和孤陋寡闻的乡野村妇画上等号。可宋烺步步紧逼,刨根问底,问的问题既准又很,他就逐渐左支右绌,难以回答了。
许多问题,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只能回忆着母皇和父亲日常的闲聊,依葫芦画瓢,含糊了事。
宋烺越问,霍九郎越心惊,不由得问:“恩人...您问这些做什么?”
这些可不是农妇该问的事。
宋烺眨着真诚的大眼睛,大声叫嚷起来:“俺是农民,俺见识少,俺就想听听!”
霍九郎看着她一脸的无辜,败下阵来。
昨天兵荒马乱之间没有看清,如今再看,霍九郎才惊觉宋烺虽然看上去粗犷无礼,野蛮无知,但细细看来,她虽瘦削,却也是长眉入鬓,眸若晨星,鼻梁高挺,颌线分明,十分英武。
与京师中文质风流的高门小姐不同,她粗糙的麦色肌肤被日光一晒,更显野性张扬。
霍九郎有些移不开眼,宋烺却还在理直气壮地瞎说:“你问这做甚!你是不是欺负俺这个老实农民!”
霍九郎崩溃了,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我绝无此意!”
宋烺内心轻笑,却忽将话锋一转:“倒是你...朝廷的事,你一个男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霍九郎脸色一白,一时语塞:“我只是听说。”
宋烺笑眯眯的:“听谁说?”
霍九郎被问得恼羞成怒,气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宋烺见好就收,将煎好的药汤倒进碗中,递给霍九郎。
霍九郎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净了,长呼一口气,看着宋烺利落干脆的动作,心中翻滚着许多疑问。
“恩人既问了我,我也想问一问恩人。”
“恩人怎么会连自己家在何处,母父何人都不知道呢?”
宋烺确实不知道,原主的记忆只有零零散散的回忆,她无从得知。
但她早已想好了答案,滴水不漏道:“农民哪有名字,我只知道别人管我娘叫老宋,管我爹叫老宋夫郎。我又不识字,也没出过村子,每天只知耕地种田,前几日还病了一场,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霍九郎本能地觉得话中有诈,却挑不出错漏,只好将信将疑,略过了这个话题。
霍九郎喝了药,歇了一会,觉得好转许多,见宋烺独自在院中忙忙碌碌,不由得提议:“恩人救了我,我也想帮恩人做些事,若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恩人尽管吩咐我就好。”
宋烺想了想,多一个劳动力总是好的。
没有种子当不成农民,她还是先去山上打点兔子,当个猎户填饱肚子吧。
“我要去山上打点兔子,你的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