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他可怜兮兮。
实则用眼神暗示,我为了这个家,为了阿遥,牺牲了好多。阿娘,你就没想过,补偿补偿我吗?
李愿娘看了他一眼。
“二郎,你辛苦了。”
又转过头对着李星遥,道:“阿遥,昨日,你也担惊受怕了一整日吧?”“还好。”
李星遥摇了摇头。
想了想,又说:“白三郎说要把我们都杀了的时候,有一点害怕。可想到萧仆射就在跟前,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此次的确多亏了萧仆射。”
李愿娘颇为感慨。不管萧璃最初,想要劝动阿遥将榨油机卖给各佛寺,目的是什么,只凭昨日种种,她便,记下了这个人情。一家人在家里等消息,不过半日,坊正来传话,说胜业寺的处置结果下来了。
“萧仆射面呈圣人,尽诉昨日之事,圣人震怒。又有各家佛寺联名上书,言胜业寺不清白。最要命的是,济度尼寺的住持上告胜业寺窝藏山匪,证据确凿,圣人查下去,才知,圆通,大明,乘山,三位大和尚,竞都是犯了命案之人。那圆通还抖出,住持景晖是个盗马的贼,其招摇撞骗,当年,还与王世充赛建德有旧。”
坊正的表情变换了又变换,实在是说不上来的精彩。他似是也没想到,名满长安的佛寺,竞然是如此藏污纳垢之所。李星遥留心听他说话,听到前头,还心头平静。可听到后头,她也想咂舌了,这胜业寺,“瓜"也太多了。
还有,他们倒台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有旧,是什么意思?”
她问坊正。
坊正看了李愿娘一眼,见对方颔首,方道:“了不得,李小娘子,你敢相信,景晖竞然也曾预言过,王世充,窦建德,是天命之人,会登人极。”“啊?”
李星遥瞪大了眼睛。
反应了一下,才道:“你是说,他预言了好多人?只有圣人信…本想说,只有圣人信了,又怕这话唐突。
眨了眨眼,她实在想笑。事情,有些太滑稽了。王世充,窦建德,当年是李渊的劲敌。李渊若不忌惮对方,怎会一意孤行,不听人劝杀了窦建德。这二人,是他的心头刺。偏偏景晖,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他见隋末群雄并起,便随口胡谄。瞎猫逮到死耗子,李渊登了帝位。
看似预言成真,实则,这预言,只是撞运气。李渊现在,必然愤怒至极。
胜业寺,要倒了。
事情进行的太快太快了,明明昨日,对方还那般嚣张。可不过一夜,形势斗转。若不是她是事中人,只怕还以为,这是旁人夸大。“那圣人如何说?”
一心惦记着对方下场,她又问坊正。
坊正道:“圣人说,胜业寺本为佛寺,却倒行逆施。如此欺世盗名之徒,当施以极刑,以正佛门风气。因此他下令,将景晖除名。景晖,圆通,大明,乘山,四人斩立决,其余犯案人等,皆视其所犯之罪轻重,分别施以绞刑,杖刑,以及流放之刑。圣人本还下令,推倒胜业寺,日后再不准长安佛寺,居所,商铺,取胜业二字。因萧仆射陈情,又改了说法,只将胜业寺改名,并整肃全长安佛寺,一应事由,皆由萧仆射处理。”
“倒也算,天道昭昭了。”
李星遥心中着实痛快之极。
虽李渊听信对方一面之辞,才将对方一手喂大,可如今,天网恢恢,也算,求仁得仁了。
待坊正走了,她还在回想李渊的责罚。见赵端午也笑嘻嘻的,忙问:“阿兄,你说,那景晖怎的能流窜这么多地方?”王世充的地盘,窦建德的地盘,李渊的地盘……群雄并起之时,天下大乱,求生,已极是不易。这景晖倒是命大,没死在任何一场战乱里。“若是王世充,窦建德他们赢了,会不会也将他奉为神明,高高供奉起来?”
她嘀咕了一句。
声音虽小,可赵端午和李愿娘都听到了。赵端午想说什么,到最后扯了一个笑出来,道:“或许吧。”
其实他才不信,窦建德会这么傻。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便不要再想了。眼下,你只管等着佛寺送钱上门。”
李愿娘笑眯眯的。
似是……已从慌乱惧怕中“恢复”过来了。她一手摸着女儿的发顶,心中只道,景晖有没有对王世充窦建德他们说过那话,不重要。她说有,那便是有。
济度尼寺等佛寺,本就对胜业寺一家独大不满。她在背后推了一把,将证据奉上,之后的事,便水到渠成了。
没多久,萧璃派的人上门了,递话,道,各佛寺那边,有回应了。只是个中细节,还需上门详谈。
李星遥心中一喜,差点脱口而出,问,是三百贯,还是五百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又转过头询问赵端午:“阿兄,阿娘,你们跟我一道去吧。”赵端午和李愿娘母子两个双双目光一顿。
赵端午,“那个。”
李愿娘倒是没有任何异样,她甚至还有心情打趣一句:“怎么,阿遥不好意思一个人去?”
“不是不是。”
李星遥忙否认,又说:“若阿娘愿意与我一同去,我自是,心中欢喜。我方才,其实是想让阿娘带着阿兄,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