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端午轻轻甩了甩刚接好的那只手,“挺好的。”能不好吗?
他现在的心情,可真是好极了。
“回去吧,我饿了。”
郁闷地说了一句。
李星遥也知,再留下去,实在显眼,便应了一声。几人欲装好榨油机,往通济坊去。因赵端午伤了手,萧义明便想帮忙。可,才伸了手,便听得一声:“萧四郎!”他浑身一震,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方才比赛时听到的那声“萧匹郎"不是幻听。在场的,真的有他的熟人。怕熟人找来,露了馅,忙看了赵端午一眼,而后抬脚往熟人跟前去了。他与熟人勾肩搭背朝着反方向而去,赵端午松了一口气。“我来吧。”
王蔷实在看不下去他动作磨蹭,手一推,便把榨油机推上了驴车。驴车进城,萧家的马车,也跟着进城。
也不知王蔷使了什么办法,虽才来了一日,竞跟着萧家的马车,一道进了城。至启夏门内,几人汇合。
赵端午欲言又止。
王蔷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只看向李星遥,道:“阿遥妹妹,虽是借住,可我也不会白吃白住。你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同我提。尤其是需要出力的地方,我定,包你满意。”
李星遥点头,又颇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王小娘子的力气,是天生的吗?”
“自然是天生的。”
王蔷没忍住笑了,那样子,好像在说,这玩意,难道还有不是天生的吗?“老天爷给的,便是最好的。你只瞧见我力气大,却不知,我阿耶的力气更大。那圈山上的野猪,都被他打怕了。”蜀山?
李星遥偏过了头,“王小娘子,是江都人氏?”圈山,是江都的山。
王蔷面色一顿,暗骂自己嘴快。
赵端午道:“那炀帝便是死在江都。这么说来,他死的时候,你在江都,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
“嗯。”
王蔷点头,“当时江都,乱成了一团。”
见赵端午还想再问,忙含糊道:“你莫问我,炀帝死时情状。我又没看到,我只知,他是被宇文化及杀死的。宇文化及你知道吧?”赵端午想翻白眼。
宇文化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说起来,他还和对方打过照面呢。“听过,不认识。”
他回了一句。
王蔷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又转了话题,问:“阿遥妹妹,你这榨油机…”“王小娘子不妨有话直说。”
李星遥看出了她有话要说。
既说了直说,王蔷便直说了:“我虽初来长安,却也听闻,长安佛寺众多。刚才,那些和尚,对你这榨油机,甚是好奇。你有没有想过,把这榨油机,卖给他们?”
“王小娘子觉得,我该把榨油机卖出去?”李星遥颇有些惊讶,王蔷竞然与她想到了一处。“我只是觉得,一样东西,若是许多人都想争抢,偏生自己不一定能守住,那还不如,早日卖出去,如此,既省了提心吊胆,又能,赚些钱财。”王蔷说了心中所想。
话音落,又似觉得自己僭越了,忙描补道:“我并非小看你们。只是,民不与官斗,长安的佛寺,手眼通天。今日那胜业寺作为,你们也看在眼里。我恐你二人,无法与他们抗衡。”
呵。
是谁冷笑了一声。
王蔷偏过头,见是赵端午。
她有些狐疑,“你怎么了?手疼?”
“没有。”
赵端午假笑,挤出两个字,心中却在想,长安的佛寺,倒也没那么手眼通天。不过胜业寺的那群皑户,今日输了比赛,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他不得不防。
便打定主意,一会就与李愿娘商议,先下手为强。心中既存了事,他倒没注意,驴车已经到通济坊了。“阿兄,到了。”
李星遥的声音响起,他忙叫停了驴。
王蔷便知,到地方了。
卸下榨油机,李星遥记着那句“我饿了”,急急忙忙钻进了庖厨。一阵忙碌,饭香飘出来的时候,李愿娘也回来了。李愿娘早从自己人口中听闻了今日种种,也知,自家来了位陌生的小娘子。她装作不知,先是问了一句:“今日的比赛,可是赢了?”见赵端午和李星遥双双点头,方放下一颗心,道:“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一位小郎君和一位小娘子赢了比赛,我便猜到,是你们。可没见着你们,到底不敢信。”
“是我们。”
赵端午又点头,他面上骄傲极了。可那份骄傲在听到李愿娘问“你的手,还疼吗"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疼了。”
他摇头,将脱臼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
好丢脸。
他真的,很久没有这么丢脸了。今日,本说好了,要让胜业寺那帮铠户好看。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好看的,差点成了他。还有王蔷,明明年龄比他小,却力气比他大。“我……阿娘,对了,忘了同你说,这位小娘子姓王名蔷,今日,是她帮了我们。”
又把今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李愿娘听罢,道:“王小娘子两次相助,我替二郎和阿遥,谢你一谢。”“不用谢,不用谢。”
王蔷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