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他们好像真的怕了”,琢磨着,一个小娘子,不足为惧,便松了口,道:“待会输了,你们可别哭!”
“哭得还不知道是谁呢。”
王蔷啐了一口,示意赵端午,让路。
赵端午嘴皮子动了动,用好着的那只手挠头,顾不上擦汗,他道:“那什么……这个石头撞锤,它挺重的,它……
“别废话了,时间紧迫。”
王蔷嫌他话多。
知道事实如此,他忙让开。胜业寺众人,本没将王蔷放在眼里。其他佛寺,也不看好王蔷。独独黄三郎几个,握紧了拳头,大气也不敢出。在众人或看戏或期待或担忧的视线里,王蔷拎起撞锤,推向了榨膛。李星遥屏气凝神。
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自主握紧了。
她看到……
王蔷的手,好似附着了什么神力。她就那么轻轻一推,撞锤便直朝着榨膛而去。榨油机被撞的晃动了几下。
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些,王蔷摇头,忙收紧了些力气。撞锤又一次轻松朝着榨膛而去。
黄三郎看直了眼。
“莫不是,项羽附在她身上了?”
人群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惊到了,所有人不约而同涌到了榨油机旁边。济度尼寺的和尚们甚至跟着节奏捻起了佛珠。“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女施主力大无穷!”“女中豪杰!”
“英雄啊!”
人人尽呼真英雄,胜业寺的人傻眼。万万没想到,他们没放在眼里的小娘子,竞是个隐藏的高手。
一声锣响。
李星遥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身边赵端午对着手上仍未见停的胜业寺铠户,道:“休息休息吧!”
结局已定。
王蔷打出了四斗半,胜业寺得油,三斗。
“大家伙的眼睛都看着的,李小娘子和王小娘子,可没有动任何手脚。李小娘子和王小娘子,赢得干干净净!”
不知是谁强调了一句"干干净净”,一旁济度尼寺的和尚慈眉善目的笑,对着胜业寺的人道:“这下,心服口服了吧?”胜业寺的人不语。
脸却黑过了烧过的柴火堆。
他们甚至不想等结果宣布,便哗啦啦全部起身走了。“输不起。”
黄三郎撇嘴,不忘讥讽。
讽完,又想到那木头做的榨油机,忙冲到李星遥跟前,道:“李小娘子,你这榨油机,是你们自个做的吧?”
他注意到了榨油机,旁的人自是也注意到了。以济度尼寺的和尚为首,各家佛寺的人皆疾步而来。大家都亲眼见到了榨油机的好用,瞬间看不上原觉得好用的榨油法子了。济度尼寺的和尚想说话,赵端午眼疾手快,用一块麻布,将榨油机盖住了。“祖传之物,不好多亮于人前,还请师父们见谅。”赵端午顾不得手上的疼,话虽说的和气,可态度却很坚决。王蔷也伸出手,在半空中捏了捏。
虽没说什么,可震慑意味极浓。
和尚们瞧着,只觉哭笑不得。当着"同行"们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大家便想着,等回去后,从萧仆射那里打听打听。等打听到兄妹两个是何方人氏,家在何处,再上门,也不迟。
兀的,又是一声锣响。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是工部的王员外郎宣布比赛结果了。
王员外郎是受萧璃指派,来监督今日的比赛的。方才种种,他自然看在眼里,虽对比赛结果并无异议,可……
依着规定,获得比赛头名者,可免纳三个月皑课。然,李小娘子家中,并没有水铠。
该如何奖励呢?
他有些头疼。
正在心心里一一排除着,忽然听得:“王员外郎,我家中并无水铠。”王员外郎心心说,我知道。
抬头,他无奈笑笑,对着开口的李星遥道:"所以我才头疼。”“虽无水铠,可我父兄,皆岁岁不落租庸调。”一言惊醒梦中人。
王员外郎眼睛一亮,对啊,皑课是朝廷征收的,租庸调,也是朝廷征收的。没有皑课可免,那免除租庸调,也是一样的。便看向一旁明显年纪不足中男的赵端午,道:“李小郎君,年岁十五?'赵端午不情不愿点头。
王员外郎的脸都笑烂了。
他摸着胡子,连声道:“那便,同等免除李小郎君三个月的色役。待正式上役后,再行免除。”
赵端午嘴一抽。
很想说点什么。
其实,他本来就不用承担赋役。哪怕按他明面上的身份来算,一年后,他才正式上役。
一年啊,谁知道朝堂会发生什么变化,到时候这位作出口头承诺的王员外郎,还是不是员外郎。而举办比赛的萧璃,还是不是仆射。提前画的饼,还是口头说出来的饼,他不是很想吃。“多谢王员外郎。”
他不想吃,李星遥却对着王员外郎道谢了。李星遥对这份奖励颇为满意,因为,这本就是她想要的。家中阿耶赵光禄和大兄赵临汾因充任府兵,不用再承担租调。可赵端午不然,她曾问过赵端午,日后可要和阿耶大兄一样,充任府兵。赵端午摇头,说不会,他还说,家中总归是要留个人的。他要看着家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