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妹二人,却还在上一步。
输了,应该要输了。
他也叹气,莫名有些可惜。
一旁萧义明实在不想听他们说丧气话,正想开口让所有人都闭嘴,那王蔷,突然从人后头冒了出来。
“人不可貌相,比赛还没结束呢,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王蔷目光落在兄妹二人身上。
萧义明觉得,她难得说了句好听话,心中烦闷稍减,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
王蔷回他,又说:“我也来看热闹。”
萧义明撇嘴,正好看到赵端午和李星遥揽着胡麻放进了蒸笼里,他一只脚不由得上前,惊道:“他们怎么没加水?”又猴急的在原地跳脚,“加水!”
可兄妹两个,都没听到。
“完了。”
“完了完了。”
他急得脑门出了一头汗。
王蔷本来也有些意外,见此倒笑了,“他们兄妹两个还没说输,你倒先认起了输。”
“我可没认输。”
萧义明回嘴,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怎么忘了,榨油机!今日阿遥妹妹的目的,便是将榨油机的名头打出去。榨油机,还没亮相呢。又急急忙忙搜寻起榨油机来。待看到被葱茏树木掩映下的榨油机,他心中稍安。
李星遥自是知道,旁的参赛选手都已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她也不着急,与赵端午对视一眼,二人按照先前进行过的步骤,将蒸好的胡麻渣倒进了模具里。而后,拿着模具,她走到了树下。
零星几个看热闹的人目光随着她移到树下,便见,树下有一样东西。那东西,其实方才他们有人看到了,但,不知是何物,便没有多想。眼看着李星遥揭开那东西上面的麻布,后又将模具放入榨膛里,他们好像明白了,却又没有完全明白。
“阿兄。”
李星遥对着赵端午一笑,示意,该你了。
赵端午点头,搓手,而后,抡起架在粗壮树干上的撞锤,朝着榨膛猛烈撞击起来。
但见,胡麻油从榨膛里渗了出来。
点点滴滴,继而,汇聚成涓涓细流。
“奇哉!怪哉!”
“出油了!”
不知是谁,出了声。因着距离远,在宽敞平坦处的众寺庙住持和铠户没有听到。
胜业寺诸人已经觉得自家胜券在握了,他们看一眼左侧明显落后的崇义寺和右侧同样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济度尼寺,并没放在心上。可……
“出了好多油,真的出了油了!”
“小郎君和小娘子,你们要赢了!”
“不愧是李小郎君和李小娘子,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拔得头筹!”头筹?
胜业寺的皑户嗤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这比赛,头筹除了自家寺庙,还有哪家能拿?
他们不屑一顾,只当有人好大的口气。
可,又一声锣声响起,第一场比赛,结束了。最终的结果……
“李小郎君和李小娘子得油三斗,胜业寺得油两斗,济度尼寺,得油两斗,证果寺,得油……
胜业寺的皑户张大了嘴巴。
“怎么会?”
自家寺里出的油,竟然与济度尼寺持平。那李小郎君,李小娘子,又是何人?
慌忙朝着二人看去。
便看到,一对年岁不大的兄妹正站在树下说着什么。那做哥哥的,听到自家得了第一,面上甚是意气风发。做妹妹的虽有些腼腆,可眉眼间也写满了舒畅心中不忿,又觉得,输给了两个小孩子,实在憋屈,便上前,质疑:“萧仆射不是说了吗,得胜者,免纳三月铠课,他们可有水皑?”“萧仆射可没说,没有水铠,便不能参加比赛。”济度尼寺的铠户没忍住出了声。
虽然只与胜业寺持平,可第一名被别人拿了去,他们正幸灾乐祸。胜业寺的铠户道:“纵然他们能参赛,可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在他们带的东西上做手脚?”
“你这话说的。”
济度尼寺的皑户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讽道:“你们没赢,就是不公平,就是别家暗地里做了手脚。非得你们赢是吧?你们怎么这么输不起?”“你!”
胜业寺众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虽然事实的确是他们输不起,可有的话,说出来和没说出来,是两回事。面子上过不去,当即闹着,要检查李星遥和赵端午身上有没有带东西,还要检查那榨油机有没有猫腻。
赵端午快要气死了。
他本来就和胜业寺有梁子,知道这群人向来霸道,此时输了比赛,里里外外都挂不住,必会想法设法找补回来。便冷笑,高声道:“愿赌服输,莫非,你们出家人,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胡言乱语,你胆敢对佛祖不敬!”
胜业寺的人开始了颠倒黑白。
萧义明抓耳挠腮,实在着急。一方面恨这胜业寺的人蛮横不讲理,另一方面,又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头。
不出头吧,心心里头有气。
出头吧,又怕暴露身份。
正为难着,王蔷开了口:“我们可以作证,他们没有做任何手脚!”随着她话音落下,黄三郎扬声道:“对,李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