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早早迎了上来,道:“原以为,李小郎君说下次再来,只是搪塞我们的。哪里想到,他竟说到做到,今日又来了。这不。”
说到此处,钱庄头手虚虚地往前方一指,道:“他们兄妹两个,就在那里。只是不巧,方才李小郎君肚子疼,人,兴许是去哪里方便了吧。”
“随我过去看看。”
萧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带着钱庄头往田庄深处走去,而那处,农人们正围着曲辕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先头已经见过并用过曲辕犁的黄三郎几个颇为热情的同其他农人示范着曲辕犁的用法。在农人中间,站着的,不,是坐着的……
田垄上正坐着一位小娘子,那小娘子年岁不大,想来,便是李小娘子了。
萧瑀只觉对方乖巧。
他已快到知天命的年岁,见李星遥,便觉如见了家中孙辈,不由得,面上就带了笑。
“李小娘子。”
他唤李星遥。
黄三郎几个连忙散开,又口称:“萧仆射。”
李星遥忙起身,见了一个礼。
萧瑀道:“不必客气,我来此处,便是为了寻你和你阿兄。”
话音落,目光转向地上的曲辕犁,看了一会儿,方道:“若是李小娘子不介意,我想让他们试一试这犁。”
李星遥自然无有不应。
萧瑀便命人拉了牛,又点名让钱庄头亲自下去一试。
钱庄头没拒绝,他知道,萧瑀是有意试探。前头的王庄头走了,自己是新来的,此时正是大展身手,获得众人信赖的时候,便毫不犹豫下了田。
田里,耕牛已经等着了。
钱庄头扶着犁,与耕牛一道往前走。未翻过的土地在犁头的前进中,被快速割开。
萧瑀没出声。
田垄上看热闹的农户眼睛随着那犁不住地往前移,黄三郎几个虽然先前已经亲手用曲辕犁耕过地,可此时见钱庄头下地,仍是不可抑制地赞了出来:“好快的速度!”
“是啊,这犁用着是真不累人。”
“我瞧上了这副犁。”
众人七嘴八舌,又飞快地议论起来。
萧瑀看了一会儿,便发话,让钱庄头上来。
等钱庄头上来了,他人看着星遥,手却朝着水碓磨坊旁边蒸胡麻的屋子一指,道:“李小娘子,还请随我来。”
李星遥依言。
心中却有些着急。
方才赵端午突然肚子疼,同她说过后,便去林子里方便了。可,过了这么久了,人还不见回来。
一边跟着萧瑀往屋子里走,另一边,她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可,找了半天,还是没看到赵端午的身影。
前头萧瑀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屋子,没办法,她只得按下心中的焦急,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倒还算整洁。
萧瑀坐下,又招呼她坐。等她坐下,萧瑀道:“这曲辕犁,可是你阿兄所做?”
“非也。”
李星遥摇头。
她知道,萧瑀并不知道犁是谁做的,只是想当然以为,是赵端午做的,便腼腆笑了笑,道:“图是我画的,东西,却是我阿兄做的。”
她没明说是哪个阿兄。
来田庄之前,李愿娘和赵光禄特意同她说了,若萧瑀问起,便说,图是她随便画的。因家里人疼惜她,便按照图随手试了试,哪知道,竟有意外之喜。
李愿娘还说了,萧瑀怕是不知他们家具体情况,若是问起,不必多说,只让对方知晓,这曲辕犁不过随手偶得罢了。
知李愿娘仍不放心,不想与萧家这样的官宦人家扯上关系,她自是应了。
此时见萧瑀面有疑惑,便道:“我年岁小,平日里在家中闲着无聊,便爱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因家里人疼惜我,便把我画的东西做出来了,倒没想到,竟有这样一番境遇。”
“没想到,这曲辕犁竟然来自你的画。”
萧瑀有些惊讶,回了一句,又由衷赞道:“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巧思,果然还是后生可畏。你家人疼惜你,这是好事。相亲相爱,家风如此,又何愁,不兴旺发达?”
“萧仆射客气了。”
李星遥假作不好意思。
萧瑀也没继续往下说,他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前几日之事:“我听说,前几天,你和你阿兄,来过我家田庄?”
李星遥点头。
萧瑀又道:“田庄里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那王大郎不是个好的,他仗着是我萧家旧人,说话做事没个轻重。我亦气他自作主张,已经拿下了他的差事,让他自寻出路去了。”
李星遥睫毛一动。
方才看到钱庄头时,她便猜到,王庄头被人换掉了。此时萧瑀直白的说出来,心知对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起身,忙道:“萧仆射赏罚分明,我与阿兄,心悦诚服。”
“我啊,不是为了让你们心悦诚服才来的。”
萧瑀笑了,笑完,又重提曲辕犁。
“方才我提起曲辕犁,想必李小娘子心中已经有数了,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李小娘子,若我想同你买下这一副犁,不知,你可愿意?”
“萧仆射开了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