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嘴唇,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个语出惊人的鹤鸣馆攻手。
和小泉看似无辜的杏眼对视上的尾白更是嘴角下撇,耸眉搭眼。场边离得近的其他稻荷崎队员更是哗然。
一一好狂妄。
一一真的好狂妄。
居然能用这张看起来无辜乖巧的脸对着他们狂喷毒汁。二传没有被小泉的这句话激怒,而是还在苦思冥想。这个鹤鸣馆主攻这股微妙的针对、
到底是源自哪里???
二传的眼角余光忽得扫过墙角的一抹红色一一那是稻荷崎场馆放置清洁工具的红木小门。
那抹红色在熬过了一届又一届的稻荷崎排球部的学生们,在漫长干燥时光的侵袭下,逐渐褪去沉重的深红。
门上的部分地方浅淡到几近嫣红。
这一刻稻荷崎二传灵感一闪,倏地从这抹嫣红联想到了鹤鸣馆队长的发尾。他想到了这些鹤鸣馆队员们对他们队长的不讲理的维护和不能理解的奇怪羁绊。
而在讨论鹤鸣馆新人前未被二年级替补学弟转移的话题源头一一关于对鹤鸣馆正选队员们的评点。
一一是连前面几句也听见了吗?
……听以这个微妙的态度,就是因为那几句对他们队长不算恶意的评点??1似乎是察觉到稻荷崎二传的目光,小泉微微侧首,对上了他瞠目结舌的表情。
在稻荷崎一众沉沉的脸色中,稻荷崎二传流露出的复杂疑惑,让小泉轻而易举地猜出了他的想法。
小泉对着二传弯了弯眼。
…也没那么笨嘛。
稻荷崎二传的心绪更复杂了。
而在小泉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早乙女适时地上前一步,抬手压在了小泉的肩膀上。
“小泉,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制止意味。
一一练习赛而已,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他警告性地瞥了眼小泉。
紧接着,靠谱的鹤鸣馆自由人转向对面脸色铁青的稻荷崎前排陌生队员,微微颔首,“失礼了。”
稻荷崎的王牌队长冷哼了一声:“你们学校的新主力……还蛮′有意思'的啊。他将"有意思"三个字咬得略重。
早乙女正打算再度开口。
王牌抢先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没关系。”“这样的插曲,也挺有意思的。“王牌扯出一抹笑:“总是进行着毫无波澜、按部就班的练习赛,偶尔也有些枯燥一一”他的目光灼烈如火。
“一一多一些调剂也很不错。”
稻荷崎的队员们听见自家队长的发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的沉意逐渐被更加灼热的战意所取代。
是啊,言语上的胜负毫无意义。
真正的反击,永远只能用球说话。
顶着对面半场几道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目光,小泉脸上再度露出了那种毫无攻击性、甚至显得软绵绵的乖巧笑容,仿佛刚才那些挑衅的话语并非出自他口。然而,与他此刻温顺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他胸腔内那颗躁动的心正剧烈地搏动着,奔涌的兴奋感几乎要冲破束缚。
小泉低声自语:……这样才对嘛。”
这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
轻得仿佛被一阵风就能吹散。
但携带着这句话的风却悄然将两校练习赛的气氛骤然改变。最初试探性的友好交流彻底消失,场上的空气瞬间绷紧至极限,瞬间转变为每球必争、火花四溅的全力对抗。
每一次跳跃都拼尽全部高度,每一次扑救都毫无保留地伸展身体,每一次扣杀都灌注了十足的力量,恨不得将地板击穿。这一小方区域仿佛被隔绝开来,只剩下鞋底摩擦地板的尖锐声响、排球重击的闷响以及队员们短促而充满爆发力的呼喊。眼见着场中的对抗强度陡然升级,一直坐在场边、有些坐立不安的黑须监督终于停止了无意识的挪动,彻底稳住了身形。在鹤鸣馆的蓝眼主攻语出惊人狂放狠话的时候,黑须监督就感觉到如坐针毡。
明明稻荷崎才是占据主场优势的一方,但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与挑衅,却让他仿佛置身于陌生的风暴中心。
两校队员间火药味十足的氛围让他下意识地侧过头去观察福井监督的表情一一他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波澜或意图。然而,黑须监督再次对上的仍是福井那副始终冷静如初的模样、仿佛场上这一切针锋相对乃至意外冲突,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与掌握。年纪不到四十的黑须监督此刻内心交织着复杂的探究与难以言喻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