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妃,您只是贵人,就算真的闹起来,您落不到好,太妃也要左右为难了。”
赵贵人冷笑了一声,用帕子擦去满脸的泪痕:“姑母原本就说唯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这么帮我了。”
“她不会帮我,更不会帮元贵妃。元贵妃无非是借着当初太后和姑母的交情在姑母跟前撒娇卖乖,难不成还真的亲近得过我去?且等着看吧,我绝对不会忘了今日之耻。”
欢儿低头称是,忙让底下的人不许把今日见闻说出去,再让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放起来,又听赵贵人说:“去把皇后赏我的那支钗拿出来,明日请安时给我戴上。”
翌日一早,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谢言珩准时在太极殿醒来。直到此时,他的神志才算完全清醒。
昨日饮酒稍微多了点,但其实昨日他并未失去记忆,反而记得十分清楚。因为他知道,他那时不是在撒酒疯。
但桑青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不论究竞事实如何,在所有人眼里他都只会是不慎醉酒。
醒来什么变化都不会有,他也一样。
细数这一生,谢言珩好似从未如此想要得到过什么。他生来事事顺遂,从未试过爱而不得的滋味,尤其是女人。
他想,也许正是因为一直不曾得到才会如此费心留神,桑青筠虽合心意,但谢言珩自问,他坐拥天下,没有好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这么多日,他也该重新从容,耽于儿女情怀不是一国之君该做的事,更失了体面。
日出东升,他和她都会归于原点,不该沉溺。殿外,戴铮带着御前宫女进来为他更衣盥洗,预备着上朝,谢言珩淡淡道:“朕昨日从玉芙宫离去,赵贵人反应如何?”戴铮斟酌着回着:“陛下多日不去后宫,后宫里的主子娘娘们都盼着呢,赵贵人初入宫自然也不例外。您昨日去得早,又命奴才们不必去寻,所以赵贵人还在外头。听说您前脚刚走后脚赵贵人就回来了,恰好错过了,想必十分伤心。都在御前共事过,赵贵人又是赵太妃的侄女,多少有些情谊。在不影响陛下的情况下,戴铮能帮还是会帮上一把。
贵妃的所作所为,陛下只要不问,他不会多嘴,至于陛下在不在意缘由,打算怎么做,他无从过问。
闻言,谢言珩只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直到收拾齐整临出门前才说了句:“朕记得新贡上来一批蜀锦,你亲自挑两匹好的给赵贵人送去。”赵贵人到底没做错什么,从前侍奉他也算勤勤恳恳。他这般从她宫里走了又多日不曾召见,宫里难□□言纷纷。
他虽不在意赵贵人怎么想,也不喜她钻营太过,可始终不愿太妃担心,多少安抚些,面子上过得去就是。
算起来,他也许多天不曾入后宫了,除了国事忙碌,多多少少还是因为没什么兴致。后宫虽新进了不少新人,却没什么合心意的,资质不过寻常。但转念想想,或许即使桑青筠入宫了,日子一久他也会这样觉得。女人本就不过尔尔,后宫更是不缺美人。桑青筠能让他感兴趣到这般地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说到底还是不曾得到的缘故。这般想完,谢言珩顿时觉得释然了不少。
另一侧,凤仪宫的请安刚刚结束,皇后坐在宫里慢悠悠抿一盏香茗,心情尚好。
方才请安的时候实在是热闹,一群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赵贵人冷嘲热讽,说陛下好不容易去一趟,偏偏不知检点晾着陛下,害得好不容易盼来的恩宠都没了,还不知陛下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但昨日的事有心人自然会明白,哪里是赵贵人晾着陛下,分明是贵妃做局害她。
贵妃不喜欢赵贵人,又有心为难,赵贵人只能承受。只是可惜赵贵人眼下也不能对贵妃如何,只能暗暗把这个亏吃下。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全然蠢笨,知道贵妃不成就来投靠她这个中宫皇后,总算是给自己找了条路。
今日赵贵人那支钗就戴得十分合她心意,后宫这种识时务的人该越多越好。至于赵贵人,皇后并不指望她能怎么样。只是她和贵妃都和太妃亲近,如今二人闹成这样,太妃也不好再出手偏帮着谁。太妃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她是知道的,能让太妃少帮着些贵妃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必强求太多。
莲音端着药进来轻声说:“娘娘该喝药了,今日听了那些子酸话,恐怕气都不顺呢。”
皇后皱着眉头将药一饮而尽,面上却仍然笑着:“若是以前,本宫只会觉得她们争风吃醋,吵吵嚷嚷的不合规矩,一味斥责她们,从未细究过里头的这些弯弯绕绕。可不知怎么,最近本宫却好像想开了似的,凡事不那么强硬,遇事也会多想两道弯了。”
莲音命人将药碗端下去,又往皇后身后垫了个金丝软枕,好让她躺得舒服些:“您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是不一样了。何况自从上次贵妃失宠以后,陛下待您和二皇子都更亲近了,可见娘娘这样做是对的。”“若是您和陛下刚成婚时能早些领悟,也不会这些年和陛下都是淡淡的,夫妻之间就该甜如蜜才好呢。”
“您瞧瞧,贵妃不就总是在陛下跟前撒娇扮痴吗,偏偏陛下最宠的也是贵妃。”
皇后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眼底也染上几分嫌恶:“本宫是中宫皇宫,后宫正统,岂能学贵妃那等狐媚做派。若后宫诸人都和贵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