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般配。
祁南骄一时间百感交集,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她出身豪门世家,少年时期家族变动,她凭借自己扛起了动荡的人心与形式,后来风光无两,爱情也顺遂。她这一辈子行事张扬,不计后果,只有一件事后悔过,就是轻易为外孙许下婚约。
唯一的女儿喜欢上了来自内地的男人,她和丈夫便搬离港岛,来了京都。那几年的时光真好啊,女儿有了心爱的人,幸福美满,她和丈夫四处旅游,要将世界看尽,现在想想那段记忆,好像永远有明媚的阳光照耀。可世事无常,也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她的丈夫悄无声息的,永远离开了她。
她伤心欲绝,面上却硬撑着,不愿表露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带他回他们的故乡,从前相爱的地方。
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万分想女儿可以陪伴她,可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她便将这份私心压了下去,带着丈夫的骨灰,只身回了港岛。不过几小时飞机的距离,再踏上故土,却物是人非。日子继续过下去,她似乎很快从那悲痛中走了出来,可只有她知道,她心中堵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随时可能毁掉她。她时常偏执地想,要是女儿没有离开港岛,没有嫁人多好,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还能幸福地生活在这,什么都不会改变?她无人可怪,便自私地将这一切怪到了女儿一家身上,这让她痛苦而自厌。于是,她开始拒绝和女儿见面,直到她带着还不会说话的外孙杀到南山公馆,说她不走了,要跟她一起带孩子。
她当时想,好啊,你既然自己送上门就别怪她这个当妈的心狠了。她们一起看着大外孙从爬学会走路,从牙牙学语到口齿清晰,再一起陪他,从一个小baby,转眼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幼稚园开学当天,她在门口看见了山衔月,小小的女孩一身花裙子,打扮得像只美丽的小蝴蝶,见人就叫叔叔阿姨,笑得比蜜还甜。她揉揉她的头,给了她一根棒棒糖,女孩当即牵上了外孙的手,拍着胸脯跟她说:“奶奶,把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她眼睁睁看着原本哭闹着不要上学的外孙,小肉脸一下通红,头也不回地蹿进了幼稚园大门。
那天她笑得很开心,很久没有那样开心过,于是后来,她擅自和山家定下了两个孩子的婚约,女儿得知后,不知和女婿说了什么,两人竟无一人反………好在,好在她的冲动没有酿成大错。祁南骄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个小辈,他们已经从小豆丁长成了如今优秀出色的大人,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脸颊她握住山衔月着急来给她擦泪的手,哽咽笑着摇了摇头,“好孩子,奶奶没事,奶奶这是高兴,激动的眼泪。”
“我总感觉你们还是小孩子,结果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看你们成了家,跟梦一样。”
她将结婚证还给外孙,抹了把眼泪,亲亲热热地拉着山衔月往家走,“走,咱们坐着说话。”
向樾行小心心翼翼地将红本本放进贴身的口袋,看着前面两个人手挽手,一点没把他放心上,习以为常地跟了上去。
祁南骄、俞雅琦和山衔月坐在沙发上聊天,原本还说着关于领证和婚礼,不知是谁先起了头换了话题,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连衡筠这个刚上小学的小屁孩都能顺利加入她们的聊天,向樾行却尝试了几次都挫败而归,乖乖倚靠在山衔月身旁,默默看着她鬓边发丝随着她笑语而轻颤。
这个上午,家里人员前所未有地齐聚。
就连向缙都在茶桌前泡茶,享受着这一刻悠闲的时光。为了儿子的婚事,他付出不少,不仅重新回到公司开启高强度工作,原本和妻子定好的旅游也搁置了。
看着沙发上其乐融融的氛围,和明显被隔绝在外的儿子,向缙不由露出了一抹过来人的微笑。
向樾行出神时,余光瞥见了自家父亲那不怀好意……不,耐人寻味的笑容,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又挨了一记眼刀。山衔月:“你想挤死我?”
话落,数道视线纷纷朝他射过来。
向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