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老实了,乖乖被他牵着走。
一直到离圣诞树不远的地方,山衔月惊喜地发现,花墙竞然又多了一面,比白天那面更好看,似乎有些植物还是活生生的,青翠鲜嫩。她正要过去让向樾行给她拍照,一个女人小跑过来,朝她腼腆一笑,“你好,我是一名摄影师,请问我能给你拍一组照片吗……一张,一张也行。”山衔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摄影师?那肯定比向樾行拍照技术好。女人给她看自己之前的作品,她是一个做自媒体的摄影博主,每天在好景边捉人拍照,粉丝还不少,山衔月向她表达出不想在视频里出现后,她欣然同意“那……在这里拍可以吗?"山衔月指了指那面新布置的花墙。女人看向她指的地方,不知为何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向樾行,山衔月疑问:“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女人脸上笑意更盛,“哪里都可以。”山衔月点点头,却总觉得她最后的笑容有些奇怪。她在花墙前站好,刚要摆姿势,就听女人对向樾行说:“帅哥,你也快过去。”
“??“他过来做什么?
向樾行也有一样的疑问,这时,不远处一对情侣走近了。女生晃了晃身边男友的胳膊:“好浪漫啊,槲寄生诶,这个小姐姐要和她男朋友拍照,啊啊我也想,待会儿他们拍完我们也去拍吧。”北欧神话中,爱神弗丽嘉的眼泪,化解了槲寄生制成的飞镖对其子光明之神巴尔德的侵染,为了庆祝儿子的复生,弗丽嘉承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者都会赐给他一吻。[1]
山衔月傻眼了,抬头看向头顶的植物一-正是她喜欢的那些鲜嫩的。身旁摄影师殷切期待,后面还有人在等,这些成了向樾行光明正大走向她的理由。
男人在她身边站定时,山衔月慌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什么圣诞节,什么槲寄生,她不该拍照的,不,就应该白天就拍完,留到什么晚上拍啊!!
身侧的男人动了,他手抬起时带起了一缕风,山衔月感觉鼻尖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是什么?
细细密密的凉意来势汹汹,她抬头望去,头顶黑色的天,明亮的灯,白色的棉絮一样的雪,洋洋洒洒地飘下来一-今年的第二场雪,落了。“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好幸运啊!”
广场上的人纷纷抬头看天,惊喜声不绝于耳。只有面前的男人,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被他捧着,不断有小雪花落在上面,一瞬间又化开。头顶的槲寄生也沾上白意,风吹过,绑着的圣诞铃铛碰撞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叮铃。
风是凉的,雪是凉的,却有温热落在她脸上--是他的手,轻轻为她拂去了睫毛上的雪花。
在场第二的没有看雪的是举着照相机的女人,山衔月余光瞥见她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懊恼地嘟了嘟嘴。
向樾行被她的表情逗笑。
“什么槲寄生,我要是知道这小植物有这么个故事…“才不在它底下拍照。她低声嘟囔,却没了强烈的抗拒。
向樾行紧盯着她的眼睛,她翘起的双唇,他不觉得吹过的风凉,不觉得落下的雪凉。
风是柔的,雪是圆满的。吹过她的秀发落在他的臂弯,雪花降在他心尖上。他俯下身去,她的眼睛在看见他动作的时候下意识闭上,极限加速的心跳似乎要冲出胸腔,他甚至有一瞬间担心她会听见这密乱的鼓点嘲笑他。柔软覆上唇角,一触即离,山衔月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就离开了她脸颊,收回了口袋里。
“好!“女人激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刚刚的画面太完美了,她简直是急不可耐地冲过来展示。
山衔月怔怔地看着一方小屏幕里定格下的画面,深绿点缀着红、黄、白的花墙背景,系着铃铛蝴蝶结的槲寄生在头顶上摇曳,她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面前人的衣襟,秀眉轻拧,双眸微闭,被男人珍重地捧着脸落下轻轻一吻一-他却没有闭眼。
长睫下的眸子追着她,即使是一瞬抓拍的照片里,温柔都倾泻而下。女人加了山衔月的微信,好将照片发给她,她没拒绝。京都气象台预测的第二场雪真的下了,在那一晚越落越肆意,为整个城市与土地裹上一层银装。
一直到那架庞巴迪离开京都的地界,飞往东南方向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