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组成三角阵型,以断墙为临时掩护,快速而谨慎地向着场地中央另一处散落着更多障碍物的区域移动。
那里有几处倒塌的石柱和巨大的、不知用途的金属残骸,能提供更好的遮蔽和迂回空间。
沙地上的脚印和血迹无法掩盖他们的行踪,但至少能摆脱这个明显的靶心。移动过程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一次风吹过沙地的细微声响,都让他们的心脏骤缩。
远处偶尔传来的、模糊不清的金属撞击声和短促的惨叫,提醒着他们这场杀戮游戏正在全场进行。
他们幸运地抵达了新的掩体区。巨大的金属残骸投下扭曲的阴影,倒塌的石柱形成了天然的壁垒。
余向晚示意大家蹲下,借助障碍隐藏身形。“检查伤势,快速处理。我们最多只有几分钟喘息时间。“她一边低声说,一边警惕的透过缝隙观察外部。
阿狼的虎口仍在渗血,但包扎后不影响握刀。李文主要是皮肉伤和过度惊吓,体力消耗巨大。余向晚自己手臂也有些酸麻,是格挡和发力后的正常反应。短暂的沉默中,恐惧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又被更强的求生意志强行压下。
“刚才真的谢谢。"李文声音嘶哑,对着余向晚和阿狼低声道。他知道,没有她们,他早已是地上的一具尸体。余向晚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活下去再说谢谢。”阿狼则仿佛没听见,全部注意力都在外部环境上。突然,阿狼眼神一凝:“三点钟方向,矮柱后面,有人影晃动。不是猛虎团的人。”
余向晚立刻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根断裂的矮柱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惊慌失措地向外张望,似乎也是落单的角斗者,手里只拿着一根削尖的金属相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方向,两个穿着统一灰色劲装的男人也发现了那个瘦小身影,正默契地包抄过去。他们的眼神冰冷,带着高效的杀戮意图。瘦小身影发现自己被盯上,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沙地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那两个灰衣男人加速逼近。
余向晚瞳孔微缩。是选择无视,保存实力?还是?电光火石间,她做出了决定。
“阿狼,左翼骚扰。李文,跟我来,制造动静!"余向晚语速极快。“不能让他们轻松清除其他人壮大自己!搅混水!”她抓起地上一块碎石,猛地扔向那两个灰衣男人前方的沙地!噗!沙土飞扬。
两个灰衣男人动作一滞,警惕地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阿狼如同鬼魅般从左侧障碍后闪出,手中新得的短匕脱手飞出,不是瞄准人,而是钉在其中一个灰衣男人脚前一步之遥的地上!威慑意义大于杀伤。这一连串的干扰果然奏效!两个灰衣男人立刻放弃了对瘦小身影的追击,迅速背靠背,紧张地寻找袭击来源。他们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埋伏。那个瘦小身影连滚爬爬地趁机逃向了另一个方向,消失在障碍物后。余向晚三人则早已缩回掩体,一动不动。
灰衣男人警惕了半天,没有发现后续攻击,似乎意识到被耍了,低声骂了几句,但也不敢久留,迅速退走。
场上的形势因为余向晚她们的干预而变得更加微妙和混乱。弱小的个体可能因为这种混乱获得一线生机,而试图清场猎杀的强者则多了几分顾忌。广播依旧沉默,仿佛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时间在高度紧张的对峙,偶尔爆发的短暂冲突和令人窒息的潜伏中流逝。余向晚三人靠着这处复杂的障碍区,又惊险地避开了两波搜寻,甚至目睹了另一场发生在远处的、两名不同小队角斗者之间的惨烈搏杀,最终以一方惨胜、另一方全灭告终。那惨胜者也已是强弩之末,踉跄着消失在甬道中。沙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那冰冷的广播声终于再次响起:【角斗结束。幸存者:5人。】
声音落下,场地上所有尚未关闭的甬道铁门缓缓滑开。结束了?
三人几乎不敢相信。幸存者五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另外两人?是那两个灰衣男人?还是那个瘦小的身影?或者是猛虎团残存的三人中的两个?不得而知。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淹没了他们。李文直接瘫软在地,大口喘气,几乎要哭出来。阿狼则是靠着金属残骸,缓缓坐下,闭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余向晚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用砍刀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他们活下来了。在这第一场残酷的角斗中,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但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看台上的喧嚣渐渐平息,那些模糊的光影似乎也失去了兴趣,逐渐隐去。冰冷的甬道入口,像邀请,也像另一个深渊的入口。余向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走,离开这里。”她拉起李文,和阿狼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向最近的那个甬道,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入口处。
角斗场上,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寂静的死亡,等待着下一批演员的登场。她们的胜利,是用鲜血和伤痕换来的片刻喘息。而下一场杀戮,或许很快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