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张大人!只要我们跨过西坞国边界,你我便再无顾忌,要什么有什么!”
张钺缓缓松了手,萧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西坞国主可曾见过你?”
“未曾。“萧稹忙不迭答道,脸色略过一丝嫌弃,“我的身份……想必张大人也有所耳闻。孟柄彰为保全我,从未向西坞国主透露半分。”张钺笑了笑,“那他如何确认,你便是孟相之子?又如何将这十万大军交付于你。”
萧稹犹豫片刻,终是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铜器,形状古怪,看不出是个什么物件。
他颤颤微微地将此物举到张钺面前,“西坞国主只认此物。这是机关外环,国主手中持有内环。唯有两环相合,方能取出其中的信物。”萧稹喘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那十万大军,不认人,只认这信物。”“孟柄章私铸铜币已有二十载,这二十年来,私铸的铜币一部分被换成了粮草,兵器,尽数流入了西坞国。”
“另一部分流入西坞王庭,西坞从中获利极巨。更何况,我手中还握有西坞国主的致命弱点。”
张钺心下了然,但面上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有何弱点?”萧稹此时眼前已阵阵发黑,他抬手颤抖着摸了摸脖子,触手仍是一片温热,心下彻底慌乱起来。
“他中了毒。而且他自己并不知晓。“萧稹喘着粗气,“这种毒,每半年便需服下解药压制毒性,这解药,如今在我手里。”萧稹说完,哀声恳求道,“我已经将所有都告诉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等到了西坞国,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张钺却微微一笑,“不用到西坞国,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萧稹不解,“你想要什么?”
张钺笑容渐冷,“你的命。”
萧稹惊得用尽力气往后挪去,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钺再次逼近,心底对死亡的恐惧,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竞将他逼到了疯癫的边缘。张钺只淡淡笑了一声,“你与徐闻铮,当真是两种人。”一听徐闻铮的名字,萧稹脸色猛然一变,咬牙嘶声道,“他,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张钺看着他那张逐渐发狂,眼睛猩红的面容,心知他只剩片刻喘息。“萧稹,你才是最可悲的,你暗暗与他较劲多年,殊不知徐闻铮从未将你看作对手。”
张钺声音冷若寒冰,“因为,你不配。”
可悲?不配?
这几个字如利刃一般扎进萧稹的胸口。
“不!我是旌国七皇子,我天生尊贵非常,我怎会可悲?我怎会可悲!”“我不可悲,我不可悲……
萧稹疯狂地重复着这句话。
忽的,他对着张钺模糊的身影厉声嘶吼,“你这样的,只配给我当狗,不,当狗都不配!只配被我踩在脚下,哈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
萧稹脸色瞬间凝固,他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张钺俯身探他的鼻息,见他气息已绝,于是侧身对着众人说道,“清理快止匕〃
众人的应答声比先前更齐更响,“是!”
手上的动作愈发利落,不过片刻,四周已收拾得干干净净。除空气中还有几丝血腥味之外,再寻不出半分厮杀的痕迹。张钺将书信和铜器收入怀中。
见张钺沉默,清泉凑上前来,小声问道,“头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众人静立一旁,屏息以待,害怕张钺再次遣散他们。毕竞他们的自由,是张钺拿命换来的,如今他们又将自己送到人前来。张钺抬眼扫过众人,沉声道,“去西坞。”“是!”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