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梅花
听闻师兄归来的沈无咎走至院落前,刚一推开门便被满地野花震惊得睁大了双眼。
这不对吧?
云涯怎么会开花呢?
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
他关上门,闭眼,再打开,睁眼,依旧是满地盛开的花。他死命揉了揉眼睛,迈着犹豫的步伐走进他师兄的院落中,才察觉那些花并非真实生长的花,而是由灵力所构成,衣袍拂过后便消散了。“师兄!"他高兴地踏入屋内,正准备与他师兄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时,张开的双臂突然僵在原地。
屋内不止一人。
桌案前坐着一位眉眼淡漠的蓝衣女子,而他的师兄则在忙着为她煮茶。眉眼淡漠的女子向他投去淡漠一瞥,说道:“你踩坏了我的花。”“啊?"沈无咎无措地挠了挠头,诚恳道歉:“对不起。”女子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恰好这时霁明珏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他疯狂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院子里啊?
她怎么不说话,我该怎么办啊?
霁明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他道:“她是月见荷,也是我的一一″想了下,说道,“妻子。”
沈无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还是他师兄吗?
当初成婚时若不是掌门用师恩逼他,他恨不得立刻叛出云涯。怎么数月不见,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霁明珏又道:“你称呼她为霜主便好。”
莫喊出些让她不高兴的话。
沈无咎回神,对着她恭敬道了声霜主。
月见荷略微点头。
她知道他们二人有话想说,但她就是不想走。霁明珏不该对他有秘密。
沈无咎只得扯了扯霁明珏的衣袖,找了个借口说有事与他相谈,霁明珏对月见荷说了声抱歉,离开前还不忘将煮好的茶替她斟上一杯。“我很快回来。"他说道。
所以你也不要离开。
月见荷挥了挥手,表示她知道了。
待他走后,她开始缓缓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很简朴,除了必要的桌椅床铺外就是一些泛黄的道藏典籍。
月见荷捡了几本道藏看了会,只觉得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这种无聊的文字霁明珏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她打了个哈欠,将道藏随手一抛,恰好砸在了一个木箱上,发出的咚咚响声将她的瞌睡惊走。
她凑近一看,木箱竞上着锁。
好奇怪。
为什么是锁而不是灵力封印?
这里是归墟,一个修士遍地走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间才会用的锁?等等?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叫锁?
想不起来了。
月见荷甩了甩脑袋,走到木箱旁挥出一道灵力将锁震开。木箱打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她从没在归墟见过的东西。拨浪鼓、风筝和一枚莲花形状的玉佩。
月见荷只认识玉佩,所以她将玉佩拿到眼前仔细观察。这上面有一股熟悉的灵力。
她皱了皱眉,放出神识进行触碰。
就在神识触及到玉佩的一瞬间,识海传来阵痛,一些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窜入脑海中。
佛寺,莲池,白鹤,皇宫。
小玉。
头很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心口处隐隐发麻,不是碎魂症的前兆,反而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额间心魔印趁机浮现,她听见识海中传来数道声音。“你想起来了吗?”
“关于朝歌的记忆。”
“关于他的记忆。”
头痛欲裂。
“闭嘴。"她说道。
声音仍旧在继续。
“你想起来了,你就是想起来了!”
“你生出情丝了。”
“情丝?"她面带疑惑。
伸手按在心口处,一根游丝缓缓飘出。
月见荷愣了愣神,原来这就是情丝。
指尖轻轻触碰,情丝似有感应般没入她掌心。但下一秒,指甲狠狠戳破掌心的血肉,连着血肉将情丝拔出。血液落地生花,情丝被无情碾碎。
她抱头蹲在地上,指节抓进头发中,察觉心魔又有占据意识的趋势,急忙掏出荣枯玉碾碎饮下。
心魔印终于消失,她睁开的双眼中一片淡漠。只是,为什么她会生出情丝呢?
她想不明白。
半掩的门被风雪吹开,她以为是霁明珏回来了,抬眼望去却是一只信灵鸟,信灵鸟落在桌上,抖动翅膀将身上的风雪掸了干净,才跳到她手心,轻吐出一封信来:
“听闻大小姐已至云涯,不知可否与琉见上一面,好让琉当面报答昔日相救之恩。”
月见荷拧了拧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琉是谁,遂敷衍的回了封信。“没空。”
沈无咎拉着霁明珏来到他住的院子里,从积雪底下翻出一坛梅花酒,喊霁明珏一起在梅树边坐下。
云涯寒冷孤寂,唯有青松与梅树能够在风雪中存活下来。沈无咎一掌拍开泥封,又从房间里翻出来两个脏兮兮的酒碗,衣袖将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