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不到回昆仑的办法……那我就用降神香让娘娘把我们送回去就好了,不过是折几年寿命罢了”
裴文景抬手打断他的话:“算了,我自己找办法,你继续休息。”徐秋白看着裴文景的眼神,知道裴文景肯定不会强迫他。降神香确实无所不能,若是可以,他现在就能带所有人回昆仑。只是他修为不高,用一次降神香,就得折几年寿命,因此裴文景平常不让他用。他手上的香不多了,他也不知道,如果所有的香都耗尽,他还能做什么。徐秋白早早就接受了道法,没有学会多少心术。长老一直说,他天赋异禀,能在道法窥天机的路上走很远。他靠着自己独特的体质和灵气,在所有窥天机弟子中一骑绝尘,他确实被称为“天才”。但他也知道,这天才,只能靠香活着。
没有香的他,他与凡人无异。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他看着裴文景远去的背影。
他和裴文景不一样,他一直很羡慕裴文景,他明明没有道法,却仍然活得那么好。道法在修仙界的地位要远胜心术,继承了道法,修仙者的地位要拔高一截。但似乎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么多年裴文景一直没有道法。他只靠着心术就能在弟子比赛中拔得头筹,胜过所有身怀道法的弟子。也正因如此,他能坐稳大师兄的位置。
很多人羡慕他,徐秋白也一样。
过去大师兄没有道法,他尚且能在“天才"的队列里上和裴文景平起平坐。但现在,大师兄有了道法,是不是就从此……远超他们?大
管家伏在地上,哭得惨烈,地上的水带着血的腥味沾湿了他的衣服,他闻着血腥味,好像回到了以前被棍棒痛打的日子。他恨啊。
他在张府的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大人们,即使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早就超过了其他人,成为人上人,今时不同往日,他不用被其他高地位的仆人欺负,但他还是恨啊。如果他不是生来贱籍,他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命运待他不公,他没有投个好胎,也没上好的主人家。明明他替张府做了那么多,他到手的俸禄还是那么少。
是他熬夜算账,替老爷省下了大笔银钱;是他周旋于各家商号,谈成了最划算的买卖;甚至,是他暗中使计,让老爷的对头破产,张府才能独占绸缎行的利润。
明明他可以得到更多,如果没有他,张府哪有今天,他们应该感激他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如果他一开始就能投个好胎,他也能靠自己,富甲一方,而不是将赚到的钱拱手送进张府。
他恨啊,他妒啊,他气急攻心,他画下了五鬼运财。“我只想夺回属于我的,我没想过害您。"他垂着的头微微抬起,看向飘在空中的黑影,黑影隐约露出人脸,那是张老爷的面孔。管家一如既往地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对着张老爷掏心掏肺,心中却在想着一一他怎么敢这样瞪着他,明明他又不是故意的。明明他们从他那获得了那么多好处,他还没来得及怪他们呢,他居然好意思这样看他。真该死啊。
张老爷该死,这船上所有的人都该死。这所有的钱都应该是他的,凭什么他们过得那么好,凭什么他只能像个狗一样,对着他们吐舌头,巴结着他们…黑气逐渐扩散,将他笼罩,从他口鼻漫入,他觉得神经气爽,力量无穷。只要船上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他就能继承他们的财运。到时候,他换一个地方生活,照样能够重新做人。在座这些人不过是出身好,才有这么多钱财地位,论能力,有谁能比得过他。
真嫉妒啊,凭什么出身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咻一一”
一支飞箭破空而出,击中他的后脑勺,他脸上狰狞的表情还没散去,头一垂,倒在地上,瞳孔涣散。
“死了?”
沈清晏看着他倒下的背影,忍不住皱起眉,他走过去探管家的鼻息,发现他真的没了气。
这就死了?
沈清晏觉得有些荒谬,不是说无量生很难对付吗?怎么中一箭就死了,没有丝毫的招架抵挡功夫,若不是他手上的黑绳灵珠亮着,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懦弱的管家居然是无量生。
无量生对应着五邪中的嗔,有以无限扩散怒火的能力,最常煽动人心,也可以将死者的灵魂吸入体内化为己用,靠踩着别人的尸体成长。按道理说,无量生应该很难对付,但为什么他轻轻一碰,他就死了?沈清晏看着手腕上的黑绳,灵珠还在亮着,光没有消去。没死?
没死的话,他人又会在哪里呢?
突然,管家的尸体突然张开口,黑雾从中涌出,化出四肢,化出人脸,变成管家的面孔,他尖叫道:“为什么要杀我,我惹你了吗?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沈清晏向后退去,护体金光大开,挡住了无量生的攻击。沈清晏的剑砍向他,却发现剑穿透他的身影,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沈清晏终于知道,为什么无量生难对付了,原来在无量生肉身消亡的那一刻,就是无量生真正成长起来的时候。无量生的肉身消亡,无论是刀剑还是普通的心法都将对他没有作用。
怎么办?
沈清晏一边向外跑去,一边思考着对付无量生的办法。无量生跟着他跑到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