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食指大动,宋徽玉却无甚胃口,但还是夹住小口小口的吃着裴执见她吃的勉强心中担忧,他也发觉宋徽玉自从那日进宫后便情绪低落,晚上还总是噩梦不断,每每暗自垂泪。“勉强就不要吃了,"裴执将清淡的粥递过去,将那块肉自少女碗中接过,自然的放入他的碗中。
这般亲昵的举动让宋徽玉有些反应过来,刚要阻止却见男人先一步已经咬下。
她抿了抿唇,小口的喝着粥,逐渐的有了些胃口。“城中新开了几家胭脂铺子,等下我陪你去看看,有喜欢的都买回来。”裴执平时早出晚归,便是早些回来也会去书房处理事务,哪里有额外的精力注意这些事情,这分明就是刻意为了讨她开心才说的,宋徽玉便是此时脑中有事占着心绪也看得出裴执让她出去换换心情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温热起来,但也只是停在这般。前几日宫中所见让宋徽玉明白了一件事,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父亲当年的殉职背后一定有着什么秘密,她必须要查清楚。所以她眼下没有经历再去想更多模棱两可的感情,她不想去琢磨也怕会失望,索性便做个糊涂的人,只沉默便好。
二人之间的沉默没保持多久,院中突兀的声音便引得宋徽玉侧目。平日府中御下严苛,侍从断不会在主人用膳时发出这般响动,果然是宫中来人。
来宣执的太监正是当日在宫中两次污蔑裴执的那个,此时太监见到宋徽玉便笑得一脸谄媚,“殿下,奴才宣执传您进宫呐,近来在整理前朝遗物时陛下他太监的话在发现裴执时戛然而止,装作一脸畏惧的跪在地上,他若有深意的缄默显得格外意有所指,这污蔑如当日一般拙劣,但宋徽玉此时的心思都在父亲是否也留下什么东西上,根本没精力注意旁的。她只连忙起身,“珏哥哥发现什么了?我这就进宫。”却在转身看到身侧的男人时顿住了,裴执的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平素便是冷然的眉眼此时更是无波澜。
虽然觉得不好,但宋徽玉却还是先一步离开,只剩下坐在桌前的裴执。少女临走前那句夫君我有事情要进宫一趟的尾音都带着急切,提到李珏时亲切又急迫的样子和刚刚无精打采戛然相反……她要去赴另一个男人的约,还那么喜悦。
“大人!”
房内传来一阵清脆声响,外面守护的影卫立刻闻声进入,却见侍从们吓得跪在地上,而满地杯盘狼藉中,站着的男人眸中晦暗。入夜,外面梆子打过几次,宋徽玉才回到裴府,她刚一进房内便是脱衣就寝,一向不沐浴便无法入睡的人此时却疲惫到连钗环都不愿卸下。掀开被子,宋徽玉感受到其中男人的温度,却在身后那双臂膀笼罩时淡淡开囗。
“夫君,我今天好累。”
裴执一夜不曾入睡,只因他身侧的人又做了噩梦,宋徽玉先是压抑的抽泣,逐渐变成痛苦而压抑的流泪,便是她不愿和他提起,裴执却在她零散的梦呓中拼凑出些许原因。
五年,深宫,这些所指向的人再明显不过。再加上近来她频频入宫,宋徽玉情绪不佳的缘由昭然若揭。眼前的少女又低低的呜咽起来,黑暗中男人的面色晦暗,但他的手却缓缓替她擦拭净眼泪。
即便知道她的痛苦因另一个男人,裴执却也不忍心看她难过,过去即便面对何等惨烈艰难的死局,裴执都不曾犹豫茫然,这还是第一次让他这般束手无策第二日宋徽玉依旧是在醒来后便进了宫,这几日来宋徽玉一直在和李珏试图修复父亲留下的书信的后半段。
当日奉旨入宫后,李珏将毛笔蘸着清水轻扫过又在灯烛下烘干来修复被弄污纸张的法子告知宋徽玉,果然在二人一番尝试后有些效果。原本被血迹覆盖的部分逐渐显露出来些许痕迹,虽然不甚清晰但也好过当时丝毫看不清的情况。
毕竟这是父亲留下唯一的书信,宋徽玉不肯假借人手,便是日日入宫在负责修缮前朝遗物的官吏协助下日日修复信函。直到今日晚间,宋徽玉才终于将这信函被血污的部分擦好,对着烛火,隐约可见当日事件一角一一
“万万保全自身,学而优则仕,仕则必恭亲……为父已涉身其中无可脱身,卿君切记当日教诲一-为天下臣,舍身向死。为父此去便知一死,但安平一一”信函至此戛然而止,其后的部分已然彻底损毁,再也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花纹,好似什么令牌之类印上,但宋徽玉过去却不曾见过。“徽王……”
直到李珏递来帕子,宋徽玉才发觉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父亲昔日教诲犹在耳侧她当年并不知晓为什么父亲会将这句话教给她,彼时她不过六岁,更何况是个世人眼中只需相夫教子的女子。
但便是如此,宋父却丝毫不畏世人眼光,不但亲自给女儿启蒙,更是如教男子一般将报国为民的思想在宋徽玉还牙牙学语不解天地时便教给她。要她不困于后宅,不心胸狭窄。
是以此时,即使这句话说的再模棱两可,宋徽玉却很清楚,父亲当日之死是自戕,而不是传说中的因公殉职。
但父亲究竞为什么要自戕,又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安平"二字后面被损毁的部分究竞又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宋大人多年为官为民又以身殉职,实在是惨烈,只是当日大人才自文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