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都因此时低垂眼睫看书案而被冲淡。他没说话只抬了抬手,示意放在一侧。
少女端着托盘过去,半晌都不曾起身,身侧传来密案窣窣碗碟碰撞的细微声响。
半晌这人都不走,裴执微微蹙起眉头抬眸,鼻尖却先嗅到了热腾的烟火。却见少女小心的将鱼粥放在一侧,又细细的将油煸过两次的姜丝和葱油鸡丁放在一侧,末了将小壶里泛着热气的酒倒出来一杯。杯中酒液醇香,随着动作微微摇荡。
她放低了声音,“妾身怕夫君晚间喝了寒凉之物肠胃不适,又配了些驱寒的姜丝和暖酒,夫君可看着用些。”
这些食物都新鲜到在微凉的晚间还散着热气,耳边的声音也是虽小不影响看书卷却足够听清。
那双隔着书案看着他的眼睛那般殷切小意,但那双突兀搭在腕上的手还是让裴执面色不虞。
不过不等他说话,那只手便游鱼般抽离一一分明不曾饮酒,那被触碰的手腕却好似真的热了起来。宋徽玉出了门,想到男人刚刚的眼神,只暗暗在心里嘱咐不要心急,多加接触这一点还是要再晚些时候才能用得上。书房内寂然许久,裴执才唤了水净手。
又是这种空泛的感觉,每次和宋徽玉接触后都会有的那种若烈焰灼烧般的感觉。
近来他就是夜夜都被怀中突然传来的空虚感逼得难以安寝,也不曾再去过寝房。
但是这位夫人却是日日寻来,卖好装乖不给他安生。被冷水浸润的腕子处还是因刚才少女的触碰而迅速满起痒意,沿着手臂一路往上,甚至脖颈处都下意识怀念着少女灼热的气息扫过时带起的酥麻。方巾被狠狠丢在水中,溅起淅沥水花,男人平素冷淡的眸底此时却带着焦灼。
但眼前却不收控制的想到那夜,被睡梦中的少女拉扯到床上时她在耳边轻柔梦呓的那句话一一
“夫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大人那几个和手印失窃有关的人今日都已经被处决,这几人府中都曾受到贿赂的赃款,只是这些银子都不是在京都通用的商行的银票,都是折算的私银,查不到来由…负责军械要务的官员也都一一查验,加强了管理。”“嗯。"裴执放下手里的军报,看向外面的暖阳。近日来将那些蛀虫接连拔出,虽说当日险些出现意外,但如今军队也算因此整肃一番,不算白费。
只是那些处决的人始终是底下做事的喽啰,背后的人始终不曾露出马脚,虽然这些人的供词都指向最简单的真相,这些人不过是为了暗中倒卖军械以此识利。
抬手将书案上暗格中的那把异族短刃拿过。当日宫变中遗落的此物上有着不少的异族图纹,前几日青文把它一一翻译出来,确实是契丹语,意思是“属于我们部族的太阳终将照射这片大地。”一句简单表达对部族土地深情的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和将士们给衣禁上所绣的护国誓词一般。
裴执目光冷冽,但他始终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一池静水的京都似乎有着更深的秘密。
正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刀刃,突然属下来报。“大人,温太傅在府外求见。”
桃花已落,繁盛的烟云不过三两天就自枝头簌簌而落,侍女们曰日早起午间扫过一次,晚间又落了一院子,对此颇为怨言,宋徽玉却对偶尔落到廊下的列红颇有感触,只让揽春她们不必多加清扫。晚来春色宜人,大晟多热地有不少天然的汤泉,裴府日日有人自山上运下来以供众人所用。
但宋徽玉还是第一次自户外所建的汤泉沐浴。光裸的足弓踏在散落的花瓣上,轻微的凉意自脚底传来,宋徽玉披着月白的外衫快步两下走到院中。
此时桃花虽落,洁白如雪的早梨却开满枝头,汤泉所在正是这方小院的一角梨花繁盛处。
自打新婚内院住了女眷便不许外男入内,往来服侍的也都是侍女,连小厮都不许入内。
因此宋徽玉倒是不怕什么,只在房内散了发髻此时随意在中衣外批了一件就兴往而去。
“殿下,您慢一点,小心脚下滑!”
揽春在后面捧着外披边跑着追边提醒,地上虽早已因夫人沐浴铺好锦缎小毯将寝房和汤泉相连,她倒是也担心自家殿下,毕竞她连鞋子都忘了穿上。虽是户外汤泉,但考虑女眷其上还是搭建了一个精巧的四方小亭,此时外面挂了无数垂幔,风吹旖|旎,水雾朦胧。直到拨开层层轻慢,宋徽玉才见着汤泉的真貌。晕染的水汽自温热的泉水上蒸腾开来,一侧的侍女将新采的花瓣层层洒落,嫣红娇嫩的花瓣随着水波起伏却终究不如少女肌肤胜雪更惹眼。“都下去吧,我自己就可以,等下穿的衣服发在外面就好。”一侧的侍女领命都下去,就连揽春都被宋徽玉劝了回去。直到最后一块布料落地,宋徽玉垂眸视线在触及莹润的那处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别扭,这也是她这段时间沐浴都要将下人赶走的原因。指尖轻轻拨弄最后一块将落未落的血痂,下面娇嫩新生的血肉早就塑成,新长的皮肤格外的白皙,触碰起来格外的软。触摸反复看了几次,确定没事才放心。
“终于是好了,"宋徽玉近来日日上药时都盼着这处早些好,脖颈处的几处伤痕,还有腿间腰际处虽然当时看起来布满红痕很是骇人,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