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温起疑心,还特意在家里磨蹭了会儿才出去的。不过看他这样,明显是知道她出去见谁了。吃完晚饭,一家人打道回自己家。
中途,老温坐在驾驶座上,突然冷不丁来了句:“那孩子不老实。”温初念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谁啊?”老温冷哼一声:“你说呢?”
这态度,她要是再反应不过来那真是智商有问题了。温初念一双手扒着驾驶位的椅背,不满地反驳:“人家到底哪里招到你了,您怎么总是对他有意见的样子?”
老温也是有脾气的,见温初念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对谢知珩的成见瞬间更大了:“上次在北城的时候他说了那么多,都没说小时候跟你认识,到现在才说,这不是不老实是什么?”
其实今天谢知珩刚出现在爷爷家的时候,温初念也想过这事。但后来听他说了家里的那些事后,便彻底原谅他了。
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改善男朋友在父母面前的形象也很重要。她出声替谢知珩辩解道:“这件事算是人家心里的一道疤,他当时住在这边的时候爸妈正在闹离婚,争他的抚养权,您总不能要求人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自揭伤疤吧?那也太残忍了。”
老温跟方女士倒是听家里老人说过一些林家的事。不过老人家说话大多一笔带过,他们只知道林家儿子跟老婆闹离婚,后来孩子跟了女方,至于个中细节,倒是不清楚,谢知珩今日要是不登门,他们也不知道林家那小孙子就是他。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方女士扯扯自家老公的袖子,出声道:“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你别老看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看他就挺不错,为人谦和有礼,能力强,模样也好,配你闺女绰绰有余,没得挑。”这下换温初念说不出话来了。
方女士这话的意思是都知道了?都不用她主动交代了?正心虚着呢,方女士忽然回过头来,瞥她一眼:“别摸了,脖子都要被你摸秃噜皮了,就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瞒得过谁?我跟你爸早看出来了。”老温刚被教训过,这会儿也不好发言。只是唇角抿得紧紧的,显然还是有那么点儿意见,但真要说出来,恐怕免不了又要被教训一通。因而,只是安静开着车。
既然他们都看出来了,温初念索性也不再瞒着,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俩在一起了。不过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除夕那天才刚确定关系,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方女士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揶揄道:“之前在北城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想多了?”
“哎呀哎呀,以前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吗?“温初念扑上前,捂住自家母亲的嘴。
两人一路拌着嘴回了家,也没管一旁极力想放松神色,却显得脸色更加古怪的老温。
到年初四晚上,温初念开始收拾回北城的行李。回来时还有余量的行李箱这回被特产撑得满满的,再没有多余的位置。方女士还拼命压缩着,企图再装点儿。
温初念无奈地拦住她的手:“母亲大人,收手吧!再装我的行李箱真半道上就要被撑爆了,你也不想我拖着个烂箱子回去吧?”方女士只好遗憾收手:“那好吧,你回去要是想吃了我再叫你爸给你快递过去。”
“得嘞!我想吃了一定会叫你们快递的。”方女士帮她收拾好行李,叮嘱她今晚早点儿休息,人就离开了。没一会儿,房门又被人敲响了,温初念应了声“进”。下一秒,老温推门走了进来。
自从那日从爷爷家回来后,父女俩的关系始终有些尴尬。倒不是说陷入了冷战,就是老温对她的态度始终别别扭扭的,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种"自家辛苦培养长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难言感。
这会儿看到他过来,温初念还有些意外,站起身问他:“老温,你怎么来了?”
老温装模作样地在她房间晃了一圈,问:“东西都收拾好了?”温初念将行李箱拉链一拉,拍了拍:“好啦!”他这才嘟嘟囔囔地说:“怎么才刚回来就又要走了…都没过几天…温初念背着手抬头凑到他跟前:“怎么,你舍不得我啦?”老温尴尬地将脑袋别开,没说话。几秒后,又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心,小声叮嘱:“这可是你爸攒了小半辈子的私房钱,半数都在这里了。你拿着,别告诉你妈。”
完全出乎意料的行为,温初念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才红着眼眶嗫嚅道:“干嘛啊你这……好不容易攒的小金库就自己收着呗。给我干嘛………
“给你你就拿着。一个人在外头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别委屈了自己。"老温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那小子条件好,但我们也不能总占人家便宜,你手里有钱我心里才能踏实。”
要是说搞煽情,老温绝对是他们家的一把手。温初念听完他这一段话,瘪瘪嘴,彻底没绷住,眼泪从眼眶滑落,边哭不忘边控诉:“真是的,你一定是成心的,我要走了就说这话,想要我舍不得走是不是?鸣……真的好讨人厌天……”
老温揽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拍拍她的后背:“哭什么,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哭。"这么说着,自己也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