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挽留了一遍。徐怀霜弯唇笑一笑,“你们去吧。”
暂别二人后,徐怀霜便领着妙青妙仪往河对岸走,待往前行至几百米远,忽见河边停了不少乌篷船,大约是乞巧的缘故,连船头都铺满了繁丽的花。驻足间,有几艘乌篷船陆陆续续穿过桥洞,船帘被放下,船舱里安安静静,时不时传来几声隐含迤逗的笑,很明显,里面坐的皆是有情人。徐之翊先前说的话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彻耳畔。“你心头不酸么?”
不酸么?酸的。
她也只是一位寻常的女娘,有七情六欲,跌入这张巨大的、满是爱恋的网里,却唯她是独自一人,怎会不酸?
立在原地停了片刻,徐怀霜心头生出一股“较劲”,扭头吩咐妙青,“去租一艘船,咱们也去游船。”
妙青很是明白她,忙去与河边的伙计说了一阵,那伙计瞅了徐怀霜一眼,安排了瓜果点心进船,旋即挂上一抹笑,请徐怀霜登船。没几时,船夫开始摇橹,路线便是先绕去城门附近,再折返回来。因是游船,摇橹的速度缓慢,三人坐在船内赏景,也觉得颇有一番滋味,妙青妙仪为哄徐怀霜高兴,窥见矮几上有叶子牌,便壮着胆子拉她一起打。一阵功夫过去,二人刻意输给徐怀霜几回。孰知越是这样,徐怀霜心头越是有些荒凉,倒也不是嫉妒哪些有情人,只是在当下这一刻,心中的渴望高过了所有。凑巧船夫在外头喊:“客人坐稳了!要折返了!”徐怀霜探出船头往岸上望,倒是静谧,倏然也想上岸走一走,遂问:“劳烦,此处可否上岸?”
船夫停了动作,回问:“这位姑娘不坐了?钱可不退。”徐怀霜点点下颌,“无妨,烦请您在此处将我送上岸。”她既主动要求,船夫只好照做,将乌篷船靠岸,让她踩着几截石蹬上去了。待一登岸,便见四周比及护城河边的热闹到底是静寂许多,徐怀霜心中舒坦了些,与妙青妙仪道:“就在此处走一走吧,再过一会就去与五妹妹汇合。夜还不算深,缠绵靡丽的歌声在远处隐隐回响,徐怀霜垂着脑袋往前走,盯着脚下的影,眼神有些微闪。
凑巧身边过去两对有情人,与她轻轻擦了肩,左侧有人在唤心上人的小名,随即是女娘羞怯怯的笑。
徐怀霜抬眼望去,在月色与灯笼的映照下看清了女娘的脸庞,听她道:“哎呀,你怎么好叫我的小名?”
她忽然忆起在某个夜里,有人未经她的允许就自顾唤了她的小字,她那时怎么说来着?她也如这位女娘一般,低着头避讳道:“你怎好唤我小字?”后来他喊过许多回,她从起初的不习惯,到渐渐适应,再到眼下听不见这一声低唤,因此低着头,牵唇笑了笑,“现在想听一声,可有些难了。”“满满。”
仿佛是谁听见了她的话。
徐怀霜脚步顿停,眨了眨眼。
“徐怀霜,徐满满。”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徐怀霜猛然回头,不可置信望向城门口跨坐在骏马上的男人,他像是风餐露宿过,鬓边散了好些碎发,连盔甲也没来得及脱,又像是有些忐忑今夜要见到她,脸上不见脏污,连下巴都是光洁的。
江修先是跨马前行,后来大约是嫌马进了城开始躲懒,嫌马蹄跑得太慢,倏然翻身下马,朝徐怀霜这头飞奔而来。
徐怀霜愣神在原地,还未完完全全回过神来,就一把被揽紧了炙热的怀抱里,力度大到使她往前跌了几步。
江修紧紧拥着她,抖着嗓子开口:“满满,我回来了。”